傅时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聂瑾呢?”他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聂瑾的影子,傅时礼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摔了家里所有的家具和摆设,怒吼着:“聂瑾呢!找不到她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特助咬着牙,“BOSS,天气太热,再耽搁下去遗体会腐烂,我让人送了聂瑾小姐去火化……”
砰——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特助打的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远才停下,傅时礼接近疯魔的边缘:“谁给你的胆子?”
特助顾不得疼,大声说:“BOSS,聂瑾小姐死了!她真的死了!”
“胡说八道!她答应过要陪我到老的,她答应过!”
特助狼狈的爬起来,将聂瑾的骨灰递到傅时礼的面前:“BOSS,接受现实吧。”
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活蹦乱跳的聂瑾,变成了安安静静被放置在灵位后,那个白色的骨灰坛。
傅时礼失魂落魄的呆坐在窗前,一连几天一动不动,屋子里遍地都是烟头。
特助敲门进来:“BOSS聂瑾小姐省钱留下的所有遗物都在这里了。”
巨大的疲惫和痛苦袭来,傅时礼看着那一个小小的手提袋,心中一阵酸楚。这就是她的所有东西了?
“BOSS,节哀顺变,聂瑾小姐在天上也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公司还需要你。”
傅时礼珍而重之的看着聂瑾留下的唯一一个手提袋,一个旧款的女士钱包、一串钥匙、一根头绳,再没有其他的。钱包和钥匙扣都已经磨损,掉色,破旧不堪,可想而知这一年来,她过的是如何清苦。
傅时礼抬抬手:“出去吧,聂瑾不喜欢别人进我们的房间。”
特助叹了口气,又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他面前:“BOSS,这是我在清理聂琳小姐房间时找到的,您可以看看。”
“聂琳的?拿来给我干什么,扔掉。”
“BOSS,这些信……是聂瑾小姐写给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在聂琳小姐那里。”
是给他的信!
傅时礼急忙夺过来,匆忙却又小心的打开。
每一封的开头,都写着:时礼哥哥亲启。
傅时礼抹了一把脸,小心却又焦急的拆开其中一封。
“时礼哥哥,我其实很不喜欢吃蛋糕,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第二封。
“时礼哥哥,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盼到你表白了。有句话我今天没有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比你喜欢我还要久,我好幸福。”
第三封。
“时礼哥哥,明天我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开心,好像觉得在做梦啊。今天有些不舒服,喝了点水之后头更晕了,希望明天起来会好一点,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你的新娘。”
傅时礼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她结婚前一天晚上她写给他的信,那杯水……是聂琳给她的那杯水,里面加了安眠药!
傅时礼强忍着叫嚣着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打开了第四封。
“时礼哥哥,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我没有……”整整一页纸,全部写完了“我没有”三个字,力透纸背,傅时礼几乎要拿不住这沉甸甸的过往,心痛的缩成了一团。
“BOSS,您还好吗?”
一连几天的透支,傅时礼已经临近体能的极限,再看到聂瑾留下来的信,心中的愧疚和后悔排山倒海般涌过来,将他的理智焚烧成灰烬。
聂瑾给他写得信,都被聂琳截下来了!
如果他早点看到这些,如果他们不曾错过这一年,如果他能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惜……
心头漫过一丝钝痛,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他粗重的喘着,说出的字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挤出来:“聂琳呢?找到了吗!”
特助点头:“找到了,说起来应该也是聂瑾小姐在天有灵,司机送她去殡仪馆的时候,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后来掉了监控一看,果然是聂琳小姐,她是想摘除聂瑾小姐遗体上的眼角膜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