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我命不久矣,一死还不能抵消你心头的恨?”
“当然不能,”傅时越说,“我的好弟弟,做个选择吧。”
傅时礼拧眉:“什么选择?”
傅时越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放在聂瑾小腹的位置:“你还不知道吧?小瑾又怀孕了,一个是冷冻着的胚胎,一个是小瑾肚子里鲜活的生命,你的两个孩子,你这个当爸爸的亲自来选咯!亲自决定自己孩子的死活,我这个当哥哥的可是很厚道的。”
说着,聂琳已经拎着冷冻胚胎的小箱子伸出了栏杆外,下方正对着,是一团熊熊烈火,只等傅时礼的选择一说出口,就立刻松手。
“不要!”聂瑾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都停止:“不要伤害孩子,不要……”
傅时礼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可身形依旧笔直,不能有一丝弯曲:“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尽管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日后还得喊你一声大伯……”
“哈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没想到,我这个冷血的弟弟,居然也有求人的时候,不过求人嘛,总得有点求人的态度。”
“你说,要我做什么?”
傅时越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对,就这么跪着,磕头,认错!”
聂瑾瞪大了眼睛:“不要,傅时礼!”
扑通一声,他一贯笔直的腰杆弯折,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大哥,是我错,看在血缘的份上,求你放过孩子们和小瑾,所有的一切都冲我来,咳咳咳咳咳……”
他嘴角渗着血,额头上也汨汨的冒着血,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来,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我错了,我罪大恶极,我十恶不赦,我应该下地狱,大哥,求求你放过孩子……”
傅时越却还是不满意,指了指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堆:“时礼,你从小就鬼点子多,我信不过你,等不到你病发而亡。今日正好大家都在,不如给我立个投名状。”
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好,你说。”
“你自己走去火里,一了百了,我答应你留下你两个孩子的命。”
聂瑾的呼吸一瞬间收紧,呼吸骤停,“傅时礼……”
“别哭,小瑾,别哭,”傅时礼跪在地上,仰视着她:“小瑾,肚子里的宝宝乖不乖?”
“不乖!一点都不乖!还不到一个月就会让我孕吐,长大了估计也是个折腾人的皮小子……”聂瑾大哭着,“时礼哥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病……”
傅时礼微微笑着,安慰她:“告诉你干什么,大哥说的对,这本身就是我的报应。我自私的留下你,让你怀上这个折腾人的孩子,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没办法,我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方法跟你一起过这最后的一个月。小瑾,我走之后,你不要哭也不要伤心,你一哭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哭,我不在你们身边,照顾不了你们……”
“时礼哥哥……”
“乖,小兔子,别哭了。”傅时礼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没有我的纠缠,你日后一定能过的平静又美好,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走了……”
聂瑾的泪水已经迷蒙了眼前的视线,她大哭的挣扎,却被傅时越困的死死的,他出言催促:“时礼,我的耐心有限。”
“我这就去。”傅时礼深深鞠了一躬:“大哥,希望你信守承诺。”
一扭头,再也不敢看聂瑾一眼,大步流星的往烧的一人多高的火堆里走去,火光刺的聂瑾眼睛生疼,可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拼命的喊道:“时礼哥哥,时礼哥哥!不要——”
火光荜拨,依稀只能看到一抹暗色的人形,抬腿跨入了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