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乔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外面飘着初秋的小雨，带着丝丝凉意。
她特意给自己化了个妆，脸色看上去不是那么难看时才拿起包出了门。
不过刚走到楼下，就见到顾南之坐在客厅里，冷凝的眸子盯着面前液晶显示器播放的新闻，薄唇没有一丝弧度。
本来不想惊动他走出去，但她刚走出几步，顾南之就开了口：“去哪儿。”
乔栖原本就心虚，攥紧了包，有些颤抖地说道：“去见朋友。”
如果顾南之知道她去见陆景琛，那么等待她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但是陆景琛的命，她很在乎。即使他做了那么多让她失望的事情，她依旧不忍心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真的？”
顾南之冷冷反问。
语气让乔栖又是一阵忐忑，她深吸一口气，笑道：“我去哪儿需要和你汇报吗？”
她说完直接向着门口走去：“顾南之，你没权利管我。”
砰的一声巨响，乔栖飞快地合上门跑了出去。
顾南之抬脚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乔栖的落荒而逃的身影上，眸子深了深，对着身边管家说道：“派个人保护小姐。”
“是。”
管家立即应声下去了。他知道保护是假，监视是真。只希望小姐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几天的少爷心情可是十分不好。
乔栖出了别墅，就像是得了自由的小鸟。
她呼出一口气，嘴角弯了弯，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她和陆景琛约定的咖啡店赶去。
她到的时候，陆景琛一早就等在那里。
他了解乔栖，知道乔栖一定回来。她最在乎的，可就是他了。
当他抬眼见到乔栖时，没有丝毫的惊讶，站起身高兴地迎了上去：“小栖，你来了？”
他脸上的惊喜让乔栖的心一瞬疼起来。
要是之前她和他见面，肯定也很高兴。可现在两人的处境，尴尬至极。他是已婚人士，她是顾家的童养媳。
不动声色地躲过陆景琛伸过来的手，乔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景琛，最近怎么样？”
公式化的寒暄让陆景琛僵在原地。
他还维持着向乔栖伸出手的动作，眼睛里满是错愕。
他呆愣半晌，终于发出声音：“小栖，对不起。”
三个字像是一根刺戳进了乔栖的心里。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指甲掐进肉里，她将目光移开，胸腔那股酸涩强制被她压下，指了指面前的位置：“景琛，坐吧。”
陆景琛不甘地握了下拳头，到乔栖面前坐下，抬手招来服务员，自作主张给乔栖点了一杯香草冰激凌。
他此刻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合上菜单，宠溺说道：“你最喜欢吃这个。”
乔栖没做声，紧紧抿着唇瓣。
陆景琛一边观察着乔栖的情绪，一边说道：“小栖，你在顾家怎么样？顾南之有没有为难你？”
“这些轮不到你管。”乔栖撩了下散开的长发，眉目淡然。陆景琛想起之前在澳大利亚见到乔栖时，她也是这么清冷的模样。
当时的她就像是一朵纯洁的花，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自然也包括他。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去追了她，没想到两人就走到了一起，一直交往了几年。
想到以前的场景，陆景琛的脸色就悲伤起来。
“小栖，你一定很恨我吧。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么想要离开顾家。”
“没有，我尊重你的决定。”
乔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冰激凌，吃了一口，却满是苦涩。
她知道自己不能够自私，陆景琛有着自己的家族要维持，如果他选择她，那么，陆家将会从整个京城消失。
他是理智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么长久的愿望一下子落了空。也不敢相信，陆景琛这么轻易地离弃自己。
“小栖，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
“景琛，”乔栖打断他的话，“我今天来，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做傻事，陆家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一点也不愿意面对陆景琛。
陆景琛见着她起身，赶紧拉住她，脸上带着急切：“小栖，你还是不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不谈原不原谅。”
乔栖回过头，笑着开口。只是眼里闪动的泪光出卖了她的情绪。
“小栖……”陆景琛叹了一口气，忽然颓然地跌在在座位上，抱着头哽咽说道：“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那天和你结婚，今天或许还能够有你的安慰。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乔栖一下子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什么意思？”
陆景琛低着的眼眸里迸发出一抹光芒，但很快消失。
他痛苦地说道：“小栖，我们都太天真了，你觉得我不和你结婚，顾家就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乔栖心一紧，继续听着陆景琛说下去。
“你离开我之后，他们反倒更加变本加厉。恒丰建设一紧快撑不住去了……顾家一撤资，其余各家纷纷倒戈……”
说到后面，陆景琛竟然低低地哭出了声。
咖啡馆里有着三三两两的客人，都向着这边看过来。
乔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陆景琛。
外面的细雨将他的声音衬托地有些萧条。也就是这个时候，乔栖才发现陆景琛有些瘦了。
她的眼眸里逐渐蕴起泪水。
怎么好像一切都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展呢？
她以为她离开，陆家就会好好的。
“景琛，别哭了。”她轻轻说出声。
陆景琛听到她这句话忽然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乔栖的手：“小栖，现在只有你能帮陆家了！我求求你，救救陆家吧！”
“我？”
乔栖惊讶地瞪大眼睛。
“对，就是你！”
陆景琛拉着错愕的乔栖在自己身边坐下，眉目间的兴奋乔栖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见到过。
靠近她的男人压低声音：“小栖，现在恒丰建筑处于风口浪尖，只有……”
乔栖听到他说的那句话，脸上的不可置信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