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的这句话让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
乔栖忽然有些不敢挪动脚步。
她还从未见过林如有着这副严肃的模样。
“妈，怎么了？”她坐到林如身边。
林如一直皱着眉头，看了眼顾南之，又将视线放在乔栖的身上：“小栖，我一直觉得你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碰。”
严肃的语气让乔栖身子一僵。
她坐直身子，唇瓣稍稍抿着。她仔细想了下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如果是陆景琛的事情，上次已经提过，不至于现在又说起。
可是她在学校，也的确是没接触过什么人。
“妈，你直接说吧。”
乔栖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林如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放缓了声音说道：“你毕竟是南之的未婚妻，顾氏未来的少夫人，一言一行都很重要……”
“我知道。”
乔栖低低地应声。
林如也就点点头，对着顾南之招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南之，你和小栖差的年纪大，凡事多照顾她一点，至于她身边什么事情，你也别放在心上，小栖和你一起长大，心肯定是偏向你的。”
林如说了半天，乔栖却是很懵懂。
她压根没听懂林如要表达的意思。
她将视线放到顾南之身上，后者淡然着一张脸，对于林如所说的话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妈……”
乔栖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林如被这么一问，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她想了想，向着乔栖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你在学校，是不是和一个男同学交往太频繁了？”
乔栖下意识摇头：“没有……”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人，裴瑞。
难道林如指的是他？
她顿时慌乱起来。有着陆景琛的事情在先，她害怕顾岸严用着同样的手段对付裴瑞。
“妈，”她急急地抓住林如的手，“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顾岸严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乔栖打了个冷战。
她赶紧站起来，低着头喊了一句：“爸。”
顾岸严扫了乔栖一眼，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刚才在说什么？”
他说着，又将视线放到林如的身上。
林如皱着眉头，想要开口为乔栖说几句话，顾南之就已经先开口：“女人之间的事情，爸也感兴趣？”
他目光始终淡淡的。
顾岸严暗地里攥紧拳头。
他真是讨厌极了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可是现在时机不到，等以后……
想到自己的打算，顾岸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摇头抬脚向着餐厅走去：“吃饭吧。”
乔栖诧异地和林如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松了一口气。
顾南之看着顾岸严的背影，眼里翻涌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强势地揽住乔栖，带着她向着餐厅走去。
林如见状愣了下，随即又放松地笑了笑。她真是多想了，自己儿子和小栖看来相处的很好。
乔栖被顾南之圈着，不自觉挪了挪，耳边响起男人的警告：“不想连累别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乔栖立刻乖了。
同时又忍不住嘟囔：“你又不是不知道裴瑞是裴其九的弟弟。”
意思就是她只是当裴瑞是她的朋友。
“你这样想，未必他也是。”
顾南之停下脚步，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乔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他会喜欢上我？”她笑了一声，“放心，和你牵扯上，别人不会对我有着什么想法。”
她觉得顾南之的想法很是多余。
“你很期待？”
顾南之冷冷地问了一句。
“期待什么？”
乔栖疑惑地问道。这句话却是让顾南之彻底冷了脸，他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莫名其妙。
腹诽一句，乔栖跟上他的脚步，进了餐厅。
顾宅整个都是采用民国时候的设计，各个地方的装修也不例外。即使是餐厅，也布置的十分讲究，低调奢华。
顾岸严坐在主位上，穿着黑色的中山装，身上带着威严。只是面对乔栖的时候，他没什么好脸色。
乔栖自然也注意到顾岸严的神色，她还是始终想不通顾岸严面对她的时候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索性也就不去想，在顾南之的带领下在他身边坐下。
一顿饭吃的是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等到顾岸严离开，乔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林如这个时候开口：“小栖，你爸最近心情不好。”
她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勉强安慰的借口。
乔栖点头。她不想让林如太过担心。
林如看了眼在旁边自顾自吃饭的顾南之，想了想说道：“南之，明年你和小栖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话让乔栖身子一僵。
这么快？
顾南之没反对，手上动作未停，低低的应了一声。
本来就是定好的事情，在他十五岁那年，他就知道他要娶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
或早或晚，和他没什么区别。
“妈，我……”乔栖犹豫着开口，“会不会太快了？我明年还没毕业……”
“没关系。”林如笑着，想到自己儿子即将结婚，整个人都显得高兴起来，“结婚还在继续上学的人很多。”
“可是……”
“小栖，”林如忽然严肃起来，“只有你们结婚了，老头子才会彻底安心。毕竟你一定会是南之的妻子。”
隐藏的意思乔栖明白，她不希望乔栖和别的人有什么牵扯。
顾家不能够有不好的传言，同样的，她也要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
晚上回去别墅时，乔栖靠在车座上，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林如的话。
她侧过头，顾南之开着车，一张脸沉静异常。
他今天似乎格外沉默。
她想了想开口：“顾南之，你真的打算和我结婚？”没等到她回答，她又自顾自说道，“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爱我。”
“没有感情基础，结婚了有什么意思？爸是觉得别人嫁进来，会谋算顾家的财产。他那么肯定我不会，不过就是因为我是个孤儿，”她将视线挪到车窗外，一盏盏霓虹灯在她眼里飞快的倒退，“既然如此，你们重新找个傀儡就好。”
“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