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相安无事,天刚亮,就听到昨天被张九宗断言只有一年寿命的人躺在床上大声喊叫:“哎呦,毁了,我真起不来了。”
几个人纷纷下床,急切的围在他床边询问情况。
张九宗从床上坐起来说:“别装了,没那么快。”
这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嘿,倒是骗不过你啊。哈哈哈。”
旁边几人松了一口气:“马哥,你演得太像了,吓毁我们了。”
“哈哈哈,再这儿呆着也没意思,逗逗你们。”
众人还没笑完,张九宗开口说:“别高兴,你今天只是站不起来,离死还有两天。”
“我槽,打不改是不?大清早就皮痒?”几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要打张九宗,刚抡了几拳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叫:“我的腿,我的腿咋没知觉了?”
众人愕然,回头一看,马哥摔在地上,几人也顾不上打张九宗,慌忙过去扶他。
马哥慌不择言:“咋回事?我真的站不起来了?我的腿好像是没了。”
“马哥别着急,先躺会,是不是晚上睡觉压着了?”
“别他娘的扯了,赶紧叫人保外吧。”这人说完,赶紧到门口去喊管教。
管教看过他的情况后,叫人来把他抬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张九宗说:“看不好的话就来找我,也许我还得帮点忙。”
马哥露出惊恐的眼神被管教抬着出了门。剩下的几个人吓得面面相觑,没了大哥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九宗说的话明显不是吓唬他们。
沉默了多半个小时,李华露着笑脸凑过来问:“嘿,兄弟,我马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九宗看了他一眼,慢慢开口说:“昨天我说了,他油尽灯枯了,做一件坏事,就会加重一层罪孽,你放心,他死期不到。”
李华听完,吓得脸色苍白,低声问道:“兄弟,做点好事真能增寿?”
“不能。”
另外一人不由问道:“你昨天还说做善事能增寿的,今天怎么说不能?”
“你们是为了增寿才去做的善事,其心不纯,所以得到的福报只能微乎其微。只有改变了心,才能得到真正的福报。”
他们几人听了张九宗的话,多有惭愧,心中苦恼,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前几日,经过张延贰一番设计,孙文浩暗中安排,把张九宗放入了这个拘留间。这里边几人正是因为最近的一件打架斗殴关起来的,拘留十五天后就要放出去。
为了给他们教训,也是为了让他们对自己有些敬畏,昨天晚上,张九宗收了那个马哥的一魂一魄。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却能让他对张九宗的能力深信不疑。
吃过早饭后,气氛才轻松下来,有几个人不时的问张九宗一些闲事。张九宗也不吝啬,对他们所问言无不尽。
一天下来,对于他们命运的告诫,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多舛,几乎相同,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张九宗说出来的十有七八是对的。
再过两日,外面传过来消息。马哥被保外,罚了款,不会再回来了。
看守所的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无聊,每日清汤寡水,几十平方的活动范围,张九宗的待遇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几个人对他恭敬有加,谁都不敢再对他拳脚相加。
张九宗在里边呆了十天才被放了出去。临出来的时候,这几个分别打听他的联系方式。张九宗留过了电话后跟着管教出了看守所。
外边是个大晴天,清风拂面,阳光洒在身上,路两边翠柳摇摆,不过十天而已,外面的变化就这么大,张九宗才觉得自由真是个好东西。他那个时代的大狱阴暗潮湿,鼠虫聚集,人在里边挨上个一年半载,再好的身体也能折腾坏了。
都是失去自由,显然这儿人性化多了,即便如此,遵纪守法才是唯一的正途,没有什么比自由更珍贵。
张九宗迎着太阳舒展了一下身体,大喝一声,把晦气去掉,朝路口走去。
丁字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还没走到路口,从车上下来三人,好像就是在等他。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面带笑容的朝张九宗招手问道:“兄弟,你就是跟马哥在一个号里的人吧?”
张九宗点点头说:“对,有什么事?”
“呵呵,马哥让我来接你。”
“咋嘞?在里边没打过瘾是不?还想继续打我?”
这人听完,略带尴尬陪着笑脸说:“哪啊,兄弟,马哥让我来接你过去当面给你赔礼。兄弟,就当帮哥哥个忙,行不?”
张九宗摆摆手,朝一边走,嘴中说道:“不行,他现在阴气缠身,弄不好我也得受牵连。”
这人更慌张,拦着张九宗不让他走。“兄弟,你既然知道,可不能不管啊。”
“管不了,管这个事得折寿呢。”张九宗推辞着往一边躲。
这人看劝说无用,手一挥,车旁的那俩人跑了过去。“兄弟,帮帮忙吧,能不能办过去看看再说,行不?”
三人拖拖拉拉的说着话,把张九宗拽上了车。张九宗一上车,司机立刻发动车子。
“你们咋这样啊,他的事我管不了。”张九宗被他们硬架上车气呼呼的说。
“兄弟,我们都在这儿等你三天了,你得帮帮忙啊,马哥现在在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病,他天天盼着你出来呢。”
“哎,你大哥真是不懂事,在阴暗之地还敢动气,阳气一出,阴气一入,不中邪才怪。”
“兄弟,你既然知道咋回事,你得帮帮我们。”
张九宗叹口气说:“哎,都被你们硬拽上来了,那过去看看再说吧。”
看到张九宗答应了此事,这人才放松下来,高兴的说:“谢谢你了,我回去可算能交代了。”
车上闲聊的时候,知道这人叫赵鑫,那个叫马哥的真名叫马天柱。赵鑫正是他手下的马仔。
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一个村里,过牌坊的时候村名都没看清,车子七拐八扭的开到一个独门小院前停下。
村里很宁静,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应该在上班吧。赵鑫从车上下来,带着他来到门口敲门。
门开后,里边人打量了一下张九宗问赵鑫:“人接到了?”
“嗯,这就是。”
“好,快进来吧,马哥等着呢。”
房子的布置跟此地的房屋都是一样的,坐北朝南,两边陪房,墙上贴着白色的瓷砖。进院来的只有张九宗和赵鑫。开门那人引着他两人到了东里间。
马天柱在床上躺着,看到张九宗,眼睛一亮,强撑着坐起来,激动的说:“哎呦,你可算来了,快帮帮我吧。”
赵鑫忙搬来凳子,让张九宗坐下。“兄弟,你看看马哥这个病能治不?马哥从号里出来可天天盼着你呢。”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去了好几个医院都找不出毛病,你知道原因,肯定能救我,你放心,钱我绝对不会少给。”马天柱叨叨叨的说着话,完全没有了刚见到他那时的沉着。
张九宗低沉不语,记得马天柱继续说:“兄弟,你给个话行不?”
“哎,我能暂时让你好起来,可是要过明年的劫难可就不容易了。”
不容易就是有希望,马天柱听到这话还不明白?这救命的稻草可得牢牢抓住,他颤抖着身子说:“兄弟,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保证给你办的停当。”
“我先试试吧。”张站起身转头跟两人说:“你们俩先出去吧。”
两人点头哈腰地说:“好,您帮我马哥好好看看。”
待二人出去,张九宗把门关好后,张九宗走到他的床前,赤火雷目一开就把马天柱吓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