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场的时候,不似传统女士挽着男士的手臂,南子皓是牵着季恩的手进场的。是南子皓要求的,季恩冲着那张脸,生生忍了。如电视上的场面一样,各色名人名媛手持高脚酒杯在谈笑风生。
一场慈善宴会搞得跟聚会一般,在上流社会屡见不鲜。
“哟,南总赏脸啊。”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正朝着南子皓逐笑颜开。
季恩是个不会周旋人际的人,只能尴尬地看着对面的人,他说了什么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眼睛乱转着,却看见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自己,眼里的光是晦暗不明的。他的手臂被女孩儿挽住,女孩儿是唐芯如。周围的人对着他谄媚,他却不为所动。
唐芯如不是他妻子的妹妹吗?怎么会陪着他参加宴会?还靠的那么近!
季恩抽回视线,手无意识地扣了一下南子皓掌心,身旁的男人察觉,却用力地回握。
余光却瞟见他们两人走了过来,唐芯如亲密地给徐子炀整了整领带。
什么姐夫?姐夫的领带还用你来整?
季恩没再看他,心口就是堵的厉害!随机自己的一只手赌气似的缠住南子皓的胳膊,明显身边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僵硬了一秒。
谈话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哈哈一笑,调笑道:“南总的女伴嫌我霸占你了,可不能再聊了,下次再聚。”
直到寒暄的人走开,南子皓才回头看她,嘴角是掩不住的笑:“刚才还一脸的不乐意,现在怎么主动搂我?”
南子皓一进厅里就看见了徐子炀,只不过他不动声色而已。这是场挑战,他倒要看看徐子炀对这女孩儿到底是什么心思!
季恩虽缠着南子皓不舒服,但就想气气徐子炀。
“怎么?不好么?”她故意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搂得更紧了。
南子皓意外她的大胆,不过他很受用,俯身嗅了嗅她的味道,嗓音蛊惑:“希望你不是罂粟。”
季恩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周身有一个眼神如火。
他在看吗?他在乎吗?季恩不喜欢贴着南子皓,可她就是不肯服输。
南子皓松开她的一只手,季恩顺势离开。
男人摸了下袖扣,朝着徐子炀露出挑衅的笑。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就走,其实是为了掩盖心慌。
进了洗手间才发现自己的脸色煞白,她鞠了一捧冷水就往脸上扑。
急速的水流中,听见洗手间的门被狠狠甩上去,她抬头,紫镜子里注视他,那个人亦在盯着自己。
“先生,这是女洗手间!”季恩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和,可徐子炀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件事情。
“我说这是女洗手间!”
“为什么!你别告诉我说你不认识他是谁!”徐子炀忍着满腔的怒火说。
季恩嗓子几近失声,沙哑地说:“认识,那又怎么样?”
徐子炀蓦地单手掐上她的腰,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往火坑里跳!”
她痛,好痛!但她不说,那比抛弃的滋味好受!最起码心没有滴血。有一滴清亮的泪在她眼角转,就是不往下落。
季恩的笑那么苦涩啊。“我愿意糟践自己,你管的着么?”
腰间的手掐得更紧,季恩的五官挤在一起,仍固执地闭着双唇。眼睛一眨不眨,像要把他看进心里去。
“你就这么想糟践自己?我成全你!”
“你想干什么?”季恩觉得不对。
心口像是窝了一团火,徐子炀突然发力,狠狠地扛起她走出洗手间,根本不顾一些人的注目。
“放手!禽兽!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放我下来!徐子炀,你干什么!”季恩被倒扛着,使劲儿挣扎却毫无作用。
这场宴会有专门的休息间,徐子炀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糟践人,我比你找的那个在行!”徐子炀粗粝的手像是带火。
她是真的怕了,一双手慌乱地乱抓:“放手!你放开!”
不知为什么,看见女孩儿眼角的泪光,徐子炀觉得心疼。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愿意糟践自己么?我给你更多的钱,为什么拒绝!啊?”最后一个字是他咬牙说出的,带着泄愤的怒意。
季恩使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他,大声吼:“现在不了!你放开我!”
自作孽不可活。季恩想,这果真是个报应!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是这样了。
如是想着,一双手细弱无力地放在地上,任他取求。
离他不过几厘米的女孩儿紧闭着眼,害怕导致苍白的脸上有细密的汗满布,泪水自鬓角滑向后脑勺。想摧毁她的心念居然就此停止。
呵,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一手执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收紧。他无法解释此刻胸腔里的钝痛和怜惜,更不想见到她如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