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雇佣兵,左起宽也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他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会碰到怎么努力也完不成的任务。
只是说实话,左起宽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
白一飞医生告诉左起宽,住院的这两天他不断昏迷、清醒,送来时只是昏厥,像是受到了刺激,但是治疗过程中不断做噩梦,像是看到了刺激性场景,从而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这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措施,这是因为看到了极为可怖的场景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一般是车祸现场。
同时,左起宽自己检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身上的伤口,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和於伤,就像是自己曾经从高处摔下来过一样。
对于伤口,他毫不在意,就算严重十倍的伤口,左起宽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因为对于这种情况,他自己早有心理准备。
自从,他拿起武器加入过这个行当开始,左起宽就学会了接收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一天自己很可能会在任务中丢掉自己的性命。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他努力地战斗学习,并且不间断地训练自己。
一番训练外加几十次任务积累下来的经验,左起宽以为自己虽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受伤流血是难免的,但是再怎么样不至于被吓到昏过去并且失去了记忆。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因为脑震荡而失去记忆,那么他还可以理解并且欣然接受。
但是,被活生生地吓晕过去,甚至还触发了保护机制失去了记忆,那么左起宽表示非常地难以理解。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可怕事物,遭受了到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骤然晕倒失去记忆。
左起宽一度以为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被注射了一些特殊的药物。
只是,他并不明白自己一个雇佣兵为什么会被人如此对待,对方如果感到自己是一个威胁直接出手解决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无论左起宽怎么想,他都想不出这件事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所以,在医院的日子,他是度日如年。
因此意识恢复清醒后,左起宽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院去调查真相并且去寻找自己的几个同伴。
因为他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再加上他其实并没有受到严重的物理伤害,只是精神受到了刺激。
所以,再见过监狱医院的头头后,左起宽就出院了。
在穿过走廊的时候,他偶然间向着玻璃窗看去。
结果,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就愣住了。
因为透过玻璃,左起宽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甚至是有些可怕的脸,同时一个似乎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呓语在他耳边响起:“我已经看到你了。你逃不掉的。”
模模糊糊间,他看到无数道目光正好奇打量着自己。
最终这无数道目光又仿佛汇聚成了一道目光,左起宽清晰地感到有什么东西透过窗户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等到他仔细向着窗外看去,却只能看到空旷的原野以及一阵仿佛是野狗的叫声。
他指尖的触觉又黏又细,像是身体中流出血液。
这时候,左起宽才发现窗口上倒影出是黑色的剪影,自己从玻璃水照出来的脸也是黑色的。
就在左起宽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幻想和惊怖时,来到医院的宁凡也注意到了表现有些奇怪的左起宽。
马上,宁凡停住了脚步,开始打量起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与此同时,他感到空气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在凝聚。
宁凡远远地看了那个身高体壮,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男子一眼。
然后,他发现对方的面部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些鲜红色的血浆就那样咕嘟咕嘟地从对方的身体中流了出来。
特别惊悚的是,这个身穿白色病人服的男人整张脸都消融开来,变成了一个没有脸的怪物一样的存在。
“这个人像是被一些恐怖的存在给标记上了,或者是戴着面具的外身。不过不管那一种都不是我能招惹的,暂时就装作看不到吧。”宁凡低下了头,没有理会那个神情恍惚的病人,而是径直走向了白一飞的办公室。
这就是宁凡的意志坚定,所以就算是见到了诡异恐怖的一幕,他也是能够若无其事地继续行动。
要是普通人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恐怕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宁凡毕竟是和魔天帝打过交道的人物,像这种沾染上某些禁忌存在气息的邪祟景象还是无法吓到他的。
只是暂时来说,因为没有超凡力量作为底牌,他对这个男人的情况无能为力。
对方很明显是灵魂出现了问题,这种灵魂被污染的情况,也只能是靠对方自己去努力了。
就算是宁凡拥有强大力量时,他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
而且,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王平的死因以及学者协会的陈默到底有什么秘密。
很快,宁凡就见到了自己此行要约见的对象,也就是监狱医院的法医白一飞。
这个医生因为有着很高的专业水平,在这个医院的身份很高。
交谈间,宁凡意识到对方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水平的医生,同时也非常地聪明。
讽刺的是,这个人并没有得到自己家族的看重。
一个如此有才华的人,在自己的城市有着很大的家族,却只能来到这不见人影的监狱医院发挥自己的才华,真的让人感到有些唏嘘和不解。
不过,白一飞却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
他是古神城白家的第二子,从小就受到了高等教育,见多识广,知道这个世界的许多不正常之处。
虽然白一飞异常聪明却因为一些原因被自己的亲人和家族所疏远,或许是时代观念,或许是自身相貌平平,总之他就是不受家庭重视与宠爱。
在小时候,白一飞甚至认为是因为的兄弟自己才不受重视,因此他与兄弟姐妹们的感情一般。
之后,他一个人外出游玩时在树林中走散,夜很深时才被找到,非但没有惧怕黑暗,甚至自此对神秘学和精神分析略有研究。
白一飞大学时专业是心理学,闲暇时他又自学了一些医学和历史,算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和谈话的资本。
后来独自来到了海城成为了这里的一名驻院医生,虽然衣食无忧,但是也没有娱乐。
平常的时候,白一飞也会做做法医鉴定来排解寂寞,偶尔做些心理咨询。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因为其他人而不受欢迎,而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一名优秀的法医,能够忍受寂寞,能够自律地学习和研究。后来我才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我才成为了这样的人,才担任了这个职位。”白一飞一边说话,一边轻声道:“到了我这个年龄,有些事自然就懂了。”
年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无限的可能,即使不受家族重视,也没有什么。
但是到了这个年龄,白一飞自然而然地就了解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一些问题有有了清晰地了解。
不需要思考和研究,只是因为年龄到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于你朋友的事,我表示很遗憾。”宁凡知道这个白一飞为什么有着如此的感叹。
因为,这个医生对于医术极为痴迷,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爱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对方唯一的朋友就是落星镇的人类学家刘佐,只是可惜的是,宁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之前,他也是在和和守卫的交谈中,才知道每周这个刘佐都会来到这里和白一飞谈论医学和各种其他神秘学的东西。
按理说,今天就是他们见面的日子,可惜的是刘佐永远都不可能赴约了。
对此,宁凡也表示很遗憾。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和搜索,他明白很有可能王平的案子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决。
而且,这个白一飞在这个医院中极有地位,所以宁凡才会和对方聊了这么长时间。
他想着认识一下这位医生,王平的案子先不说,就算是在以后的一些案子中,这个人情可能也用得上。
听了宁凡的话,白一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人到中年废话就多了。其实,我这个职业还是太无趣了一点。还是你们侦探有意思啊。”
一直以来,白一飞对于一些神秘学的东西就非常地感兴趣。
虽然他受过高等教育,积累了很多科学自然的知识,但是他还是坚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或者暂时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概念来解释的事。
按理说,白一飞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这种想法的出现却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因为这是白一飞一种本能的体悟。
自从他在丛林中迷失了道路,陷入了黑暗,对于世界和人类这种生物,他就有了一种更加清晰的认知。
或者说,是另一个不同于现有观念和常理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