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皇宫里面的日子和之前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非要说的话,就是每天要去凌修寒那里装模作样的给他把脉像,然后再按照他的意思,时不时的冒出一点自己也没有办法的症状,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治好的假象。
凌瑞依旧是出入京城的大门小门,时不时的就和侍卫们聊聊天,自然是一方诚惶诚恐一方面不改色,在他的眼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她却不止一次的听见下面的人再说什么太子到底是想要到什么,要不然怎么会隔三差五的过来跑,还说什么天天这样的话那几个人倒不如去厨房里面做饭……
等等等等,萧苏染也就当个乐呵听听就算了,至于薛雪,之前也想过要找她一起聊聊天的,但是,转而一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找她比较好,深陷泥沼,还是不要把她拉下来了。
圆形的拱门在千年的时光里依旧矗立于此,若是它能够走动的话,肯定早就不在此处了,翩翩飞舞的花,朵朵露珠的植被,经历过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藤蔓,还有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每一次都是形形色色的,散发着令它作呕的气息。
直到有一天,它黑白色的记忆中头一次出现了白色的斑斓……
“小的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你不记得很正常。”温柔的语调,听了之后觉得挺舒服的,再仔细的看过去,白皙的肌肤有些过于不正常,就像是常年不出门见太阳的,不健康的白,然而这股子阴柔之色却丁点也没有在他的身上显现过,反而像个容易和平相处,值得深交的人,再加上有教养的动作和话语,凭着他出色的外貌,很容易就让门口前的这些宫女们不忍心刁难,只是草草的问上几句就罢休了。
临走的时候,还能够听到那些人止不住的低呼和激动,太监嘴角微翘,就是没有多少温度,看的久了骨子里面的冒出寒气,他的眼神依旧清淡冷静,就好比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半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样貌而有所得意。
古朴的花雕大门好像已经在这里等待他很久了,太监轻轻的推开门,吱呀一声,窗外的阴影重新覆盖上来,空气中的点点光斑以及颗粒大小的灰尘正漫天飞舞着,屋子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倒像是太监走错了屋子。
“薛雪。”他如是说到,嗓音没有刻意的压制,若是隐去他的身影,只留下声音的话,没有人会想象得到,这样美妙而温柔的不像话的声音会出自一个太监的嘴里。
这样的可惜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就被来人识破了身份。
“佰钰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画着仙鹤的屏风上面密密麻麻的充盈着细腻的针线,薄薄的一张布料就像是没有一般,完全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甚至神态都能够感觉出一二,若是这绸缎再好一些,怕是这上面的花纹就像是无中生有一样,悬浮在空中美轮美奂。
温润的男子支起自己的身子,把刚才所谓太监的姿态全部除去,只留下作为避暑山庄的管家风度,或者说他的另外一个面具。
就算是样貌可以胜出几分,在皇宫之中比较好走一些,但是总会让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少不了可能碰到大太监,把他送到敬事房里面好好的再检查一遍,这里面的规矩就是多而繁琐,甚至过于谨慎,不得已,只能在脸上和说话行为方式上多做一点改变,让人觉得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太监,而不是很有可能有男人假扮。
“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佰钰案一点也没有自负的成分在里面,神情冷淡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怪不得你又改变了主意,不来这里做侍卫了,看来肯定是有牵肠挂肚之人了。”后面隐隐绰绰的,有个人背对着他,身影面条,仪态端庄,若不是她手里面不停歇得挑挑拣拣,欣赏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他还真以为是别人假扮的。
毕竟,薛雪喜欢照镜子这样的秘密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有些小怪癖,但也不算太严重,平常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你见过有人一直张着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镜子,而不去看手上的东西,又或者是,一直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
别人见没见过不知道,他反正是见过。
“薛定谔怎么样?在那边过得,上一次寄出来的信件已经过的好久了。”女子像是终于挑到了自己满意的一件,才舒畅的叹了一口气,袖子在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且饱满的弧度,大手一拍,前身微倾就站了起来,边走还边说,“你可莫言辜负人家,若是实在是不想了,立马断干净,别让人牵肠挂肚的。”
话音由远及近,容颜的妍丽也慢慢的有了具体的轮廓和细节,细长的手指拨开悬挂在房间的风铃,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在场的两个人不约而同齐齐的忽视。
“这个就不劳宫主操心。”佰钰案提唇反击,反正宫主和公主的谐音一样,没有人会发现这里面的猫腻,也就不怎么遮掩,“你倒是在里面清闲,都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了。”
“门口一大堆守着你的人,相必做了不少的坏事。”
“无非就是那个人心里有不痛快,却又不能动我,心里不舒服罢了,然后想要我也跟着不舒服,小孩子气。”薛雪最终来到了8来到了他的面前,和上次相见相比,这次的她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男人的眸光闪了闪。
“把皇上说成小家子气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会小心的。”戒指被圆润的手指轻轻转动着,寻找着太阳的光源,他们两个人独有的默契,心照不宣。“买家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