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名都会所几乎是靳氏地产对外的一张文化名片,靳氏对它特别的上心,倾财倾力。它在上流社会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能在这里出入,几乎成了X市有身份的人的标志。
这会所充分利用了X市的地理优势,坐拥黄金商圈,面湖而立。
沈玉琴来到这里时,已是入夜,水上名都门口,正是火树银花,煌煌如昼,一派富丽堂皇,里面音乐之声不时的传来,在水面上回落,悠扬幽远。
沈玉琴戴着墨镜,在这夜色中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最近沈玉琴名声大躁,她车后跟着几个狗仔,一直尾随。本来在会所外蹲点的几个记者一下子也注意到了她,纷纷聚拢过来。
她只身一人,深夜赴会所,不管是靳夫人的身份,还是当红演员的名气,曝出来都是十分吸引人眼球的新闻。
沈玉琴拿着包,低头行色匆匆地进了大门。
会所中灯光昏黄,与其它娱乐会所的纸醉金迷有些不同,一派闲适雅致,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侍者看她进来,忙迎了过来,“夫人,您约的人在二楼等您,请跟我来。”
沈玉琴满心狐疑,跟着他来到了二楼,在临窗的隔间里,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独酌。
看她进来,忙笑着迎了过来。
侍者退了出去,顺便将门给他们带上。
“你是?”沈玉琴不安的问道。
那人回到窗前,看了眼窗下,又回过头来,冲沈玉琴笑了一下说:“是宁哥让我约你过来的。”
“他让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请靳夫人出来赏一出闹剧。”
“请说请楚一点!”沈玉琴冷脸以对,想弄清楚一点情况,不想再让他继续卖关子。
“真没什么事,只不过想借夫人的名气,带来些记者而已。”
说着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沈玉琴过去,掀开窗帘一角向下看去,果然记者站了一堆。
一辆面包车沿着环湖路过来,停在了水上名都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群壮汉,手里都操着家伙。
沈玉琴心里一惊,不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就听到了门口的吵闹争执声。
她连忙看向身边的男子。
那男的也注意到了,拉开窗帘,看向门口。
会所的保安已从四周赶了过来,将那一众人拦在门外。
那些从面包车里下来的人已开始推搡,有的人已挥起了家伙。
记者们也顾不上刚进门的沈玉琴了,忙聚过来拍这一幕。
门口的吵闹更甚,那男子嘿嘿一笑,看着沈玉琴说:“好戏开始了!”
靳少辰刚把简安母子送回家,让司机过来接上他,正准备再回公司时,突然接到了水上名都经理胡友信的电话。
“靳总,您在哪里?”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着急。
靳少辰有些疑惑,沉声问道:“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怎么了?”
“你快过来一趟吧,会所这边有人闹事!”
靳少辰边吩咐司机调头,边问道:“你先不要慌,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总经理还没有说话,一阵吵闹喧嚣的声音闯入耳朵,让靳少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听他们的意思,还是因为征地的一些纠纷,但他们根本就不沟通,不对话,就是一直闹。”
“报警没有?”
“对方先报了警,警察过来缉拿了我们正常防卫的保安,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靳少辰挂了电话,从刚才经理的电话中,他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手机“叮”的一声,微信中简安的头像闪动。她转发了一条链接给自己。
“朋友圈疯传的,怎么回事?”后面跟了个关切的表情符号。
靳少辰点开,是一个人的公开求助信,写得血泪俱下,后而还附有电话和身份证的照片,以示真实。
靳少辰只扫了一眼,心便沉了下来。
这是前两年征地时有纠纷的一个当事人,这事在两年前已经摆平的了,现在在这个点儿上,又被翻了出来,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
靳少辰赶到,那帮人已散了,客人也被吓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水上名都的胡经理还守在门口。
看到靳少辰的车过来,忙迎了过来,那表情看着,泪都快下来了。
他扶着靳少辰的车窗,叫了声“靳少——”再无它话。
靳少辰环顾了一下四周,有记者仍在,他下了车,率先进了大厅,胡总也知道这门口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忙跟着他进了大门。
“怎么回事?”靳少辰来到楼下小办公室,停下来问道。
“我敢肯定,这起事儿是有人蓄意制造的。他们有备而来,来之前就已经报了警。警察刚才带走了我们所有参事的保安人员。”
“不好了!”一位副总拿着手机过来,“刚才的事情已被扩散到了微博和微信朋友圈。而且X市的几个新闻媒体都已曝出来了,舆论导向对我们十分的不利。”
靳少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起来,靳少辰觉得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
“喂,高市长吗?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看——”
“少辰,我知道了,你们是怎么搞的嘛!”对方不等他说明情况,便已怪罪下来。
“那时征地是有文件的,而且对于那些钉子户我们都做过许多补偿的,我只希望高市长能够出来,证明一下我们靳氏的清白。”
“少辰,不是我不肯帮你,你没看现在的舆论,都众口一词地认为,是靳氏财大所粗,一手遮天。如果我出来帮你们证明,不但帮不了你,还会让大众又拉到一笔新仇恨,叫官商勾结,到那时就更难办了。你最好赶快自证清白,平息此事,否则到时谁也帮不了你!”
说完不等靳少辰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受这次事情的影响,第二天靳氏的股票大跌,水上名都后面期房的售楼部甚至都被人砸了。
靳少辰颓然地坐在办公室,一遍遍地看着公司股值信息。有人趁低价在大肆回购小散股份。阴谋似在渐渐暴露指爪,可他却看不清它真实的面目。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是水上名都的胡总。
胡友信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欲言又止。
靳少辰拿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警示他快讲。
胡友信看了一眼他沉静如水的面孔,吞吞吐吐地说:“靳少,有件事……我想……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靳少辰睨地看了他,淡淡地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要犹豫的。快讲!”
“其实我一直好奇,昨夜的记者怎么来得那么快。但我后来发现,那记者其实是另一个人引来的。”说着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靳少辰。
“谁?”
“是……是……你的夫人,沈女士!”
靳少辰眉毛一蹙,沉吟片刻,问道:“她是一个人?”
“不是,”胡友信说着又看了他一眼,“是有一个姓黑的导演约她过去的。”
“姓黑?”靳少辰重复道,在脑海里迅速地搜索着这个姓,但是一无所获。他看着胡友信,冷冷地吩咐道:“去查这个人!”
“是!” 胡友信推门出去,留下了沉思的靳少辰。
他思索着和沈玉琴重逢后的种种事情,从最近的一次婚礼,到五年前简安的“流产”……疑点越来越多。
他想起简安说过的一句嘲讽的话:“谁要是能得到你靳大总裁的信任,可真是天大的福气,不论做了什么都不会被怀疑!”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
他拿起了外套,匆匆地出去。
简安处理完自己的工作,拿出靳少辰给她的文件,开始一点点地审查,突然电话响了。
“简小姐,简大律师,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你下班吃个饭呢?”
语气中带着揶揄,能听出来心情不错。
简安向后斜躺在转椅中,叹了口气道:“够了,靳墨,没事来调戏起你姐姐来了?”
靳墨哈哈大笑:“我换个号码,你都能听出我,看来对我还是挺上心的吗?”
简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问道:“什么事?快说!”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个饭,耽搁你一点点儿的时间!”他撒起娇来,又用上了久违的娃娃腔。
简安有些受不了他这种撒娇,以往每当他拿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时,自己总忍不住地泛滥母性和保护欲。
“好好好!”简安举手投降,“你定地方,我一会儿还得去接我儿子。”
靳墨听她答应了,欢快地笑出声来。
“不用了,我一会儿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接儿子!”
简安翻了翻白眼,感觉刚才还孩子般的男生一下子成长为决断的男人,真是有些适应不了。
她趁靳墨没来之前,赶紧再多看几眼靳少辰的文件,真如靳少辰所说,有人在搞鬼。
她将那些可疑的数据用笔圈起来,以备他查看。
公司的其它人都已经下班了,简安静静地看着。
靳墨上楼,来到她身边。
简安头也不抬,随口说道:“张姐,你先走吧,一会我来锁门!”
靳墨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