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士兵们并没有瞧见一丝希望,不时地有人逃跑。即便是以逃兵处置,十分严厉,但是依然无法遏止。
娄寒被关在幽深的牢里,不见天日,这天在黄昏的时候,照例有人来递给她香喷喷的饭菜:
“王妃,属下已经照你的吩咐通知了王爷,王爷怕已经知道你的状况,他不会为你担心,王妃你尽管放心!”
娄寒感激地望着他:“保全,这些天可真是辛苦你了,日日花费这么多心思!”她翻了翻眼中的碗中的饭菜,里面餐餐都有香喷喷的肉。
“王妃,你别说话了,赶紧吃吧,你的伤太重,须得好好地补充营养,得多吃肉,到时候我们才有力气逃走!”
娄寒重重地点头。
想起之前还在昏迷的时候,是保全在她的耳旁日日呼唤,他不停地提到王爷的名字,令娄寒清醒过来。
娄寒当时只觉得无比疲倦,守了四天四夜,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休息,脑中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厮杀声音。
她很想倒下来好好地睡一场,但是她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站到最后一刻,就算是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对方想将皇城占领,也须得踏在她的尸体上。
真正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她心中并无半丝紧张,甚至在身后无任何后援的情况下,独自举着手中的剑,面对着涌上前来的士兵。
士兵们瞬间将她包围,她没有丝毫的惧怕和遗憾,挥舞着手中的剑迎敌。
身上的伤痛已经麻木,但是在最后,等到忽然倒下的时候,娄寒只觉得全身已经轻飘飘的,她没有遗憾,没有感觉,嘴角微笑着。
倒在地上,她以为自己死定,可是,司子翊的名字总是萦绕在耳旁,她不想理会,可是她又想念司子翊,想看看他,摸摸他的脸,想知道他现在如何。
娄寒奋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于大牢当中,但是眼前的人却令她心中一喜,是保全,当时娄寒无比的激动。
保全见到她惊喜地落下泪来,告诉她司子翊对她的挂念。
娄寒醒来之后才发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整个身子都散发出一股药味,保全告诉她国王不想她就此死去,命人将她全力救活,但是,为了防止她逃走,整个监牢里面机关重重。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娄寒颇为好奇,扬眉问道。
保全嘿嘿一笑。
因为凭借着一口流利的北玥的方言,再加上对此处此地了如执掌,他说自己是前来投奔的士兵,众人没有丝毫怀疑地让他入军队,同时,他也能够很自由地出入这个监牢。
“听你说的这般容易,倒好似整个本玥依旧是王爷所管制的那样。”娄寒笑了一笑,显然牵扯到了伤痛,眉头直皱,可是人却是开心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保全羡慕地望着娄寒,“当时属下离开的时候,王爷恨不得让我搬一座金山来,只要能够将王妃换出来,王爷不惜散尽千金。”
娄寒心中无比感动,正因为王爷的深情和保全的照顾,她的伤恢复得极快。保全交给娄寒一张地图:
“这是属下来的时候绘制的。上面细细标明着我们到时候逃出的路线,还有回到北玥国的路线。”
匆匆说完,只听见外面有喧闹的声音,保全轻轻地叮嘱了一回着,才趁着黑暗隐去行踪,娄寒将地图袖入袖中,神色如常。
几日后,等到她自己终于能够正常行走,于是开始不停地训练着,直等着能离开的那一天,不能拖保全的后腿。
可是偏偏在第二天,娄寒便被北玥国国王带走,将她关在囚车里面驶向麦城。
娄寒回头张望的时候,发现保全并不在,此时更觉得前路茫茫。一行人来至郊外的一间歇脚的茶棚里面,娄寒干渴得喉咙间似要冒出火来,可是对面并没有给她一杯茶的意思。
但是在士兵中间,娄寒见到了正偷偷张望的保全。他眨了眨眼睛,很快悄然向她靠近。
娄寒有些许的担忧,她不住地四下张望,这时候,前面的林子当中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赫然是司子翊。
此时已经顾不上保全,娄寒不觉全身一颤,身上带着铁链的声音随即咚咚作响。
众人这时候也发现了司子翊,迅速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紧紧地盯着司子翊,更有人将刀架在囚车上面,威胁着司子翊不许再靠近。
几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在讨价还价,北玥国国王得意地说道:
“如今,娄寒在我们手上,你们若是希望她平安的话,就照我们之前所提的意见去做,若不然的话,我们一定将她杀了,同归于尽!”
这时司子翊没有高高坐在马上,他立刻跳了下来,牵着马的缰绳,朝前走了两步。可是北玥国王显得紧张,立刻叫道:“你们站住,都说过了,不能再靠近。”
“好,好!我不靠近!”司子翊立刻摆手,表示自己会听从他的话,只是对于他们的提议,司子翊即皱眉头,面色闪过一丝为难。
“北玥如何都是听我们皇上的决议,我在此事并不能够做主,还请众位放了娄寒,其余的,我们再慢慢商议。”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若是放了她,以后我们又能够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带着所有的士兵离开北玥,整个北玥还给朕!
至于你之前统领朕的子民,伤害朕的皇子,这些事情这一概不计较,朕只希望以后能够有一方天地安静地养老,不必像现在这样四处飘零。”
“你说的这个都挺容易解决的,就像是当时的皇子一样,我们皇上宽容大量,原谅他的罪过,只是他到了最后依然执迷不悔,触动了我国的律法,才会将他驱逐。”
“别说啦,”北玥国国王面色难堪,朝着司子翊大喝说道。那一些是他的伤疤,是他的伤痛,每一次想起,心中便火烧火燎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