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娄寒盯着他,他反而灿烂地一笑,同时,挣脱母亲的怀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娄寒身旁,扯了扯娄寒的衣袖,好像有话要说。
娄寒便低下头,脸上的笑意荡漾而开,主母渐渐地不再有之前的笃定,而变得有一丝惊恐,紧紧地抓住自己儿女的手。
那一对儿女尽往自己怀中钻,哪里像是这个没用的妾室生出来的儿子这般勇敢无畏。
“好。你们两人每人一处地方,至于在哪一处,很快便见分晓。”娄寒吩咐众人,一个在主卧的通道 里,一个在东厢院的海棠树下。”
时间对于跪在地上的女人来说十分煎熬。
主母心中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见到抬出来的箱子的时候,她便心如死灰,那箱子四周都沾满着泥土,显而易见是刚刚从地上才挖出来。
地窖里面可是干燥无比,根本不会有这许多泥土。瞧着她绝望的神情,娄寒笑了一笑,同时对身后的人一挥手,让他们尽数将人带走。
不甘的声音,哭闹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妾室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目光悲悯,望着被拖去的众人。
突然拉着儿子的手,在娄寒面前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请求娄寒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让那些幼小的孩童留下来,免受奔波流离之苦。
多数妾室年轻貌美,她们的孩童有的呀呀学语,有的蹒跚学步。这原本就和她们无关,娄寒一想便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让这些孩童留下来,由你来抚育他们成人,而其余人等一概被带走。”
其余几家,娄寒如法炮制,很快积聚起来的银两,不逊色于之前地窖里的那一室。耽搁的时日,雇佣兵传信回来,说她们到达之后就会顺利。
越往北走,灾情越重,但是,逃荒的人却比春城少了许多,当官的清廉,吃住和百姓们在一起。百姓们个个称颂,人人都有信心,逃荒的人数极少。
娄寒让他们留下粮食,继续前往下一处打探消息,自己在处理着春城的后继事宜。所缴获的银两,一部分,早已经从临县购置回来粮食,严加看守。
皇上早已经派遣了新的官吏来接任此处。闹闹哄哄的几日之后,娄寒这才从繁忙的事务当中脱身。
司子翊已经有好几次暗意娄寒说她不必如此的拼命,已经多日不曾好好歇息,脸色晦暗如乌云。
同时警告她,若是她这么拼命的话,下次自己就不会将如此的重担独自交给她了。娄寒听后,忙将头从政事当中抬起,谄媚地对司子翊说道:
“我知道夫君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不看就不看了,反正,这么小的字我看着也头疼,不过,这儿已经八九不离十,我们可以一起去往下一处。”
懒懒地了伸柔细可握的小蛮腰。司子翊随手一抄,便让她落入自己的怀中。吹气如兰,在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是不是累了,若是累的话,就让夫君来伺候你。”
娄寒点头,歪着脖子让他替自己捏捏,说这儿,那儿,都酸痛着呢。简直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女人,司子翊笑上浮起笑意。
对娄寒所说的话一一遵从,且说这次让她大费脑力,之后的事情就看他吧,不然的话,显得自己这个夫君很无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还有不少的粮食,已经轰轰地走在救灾的路上,而她们则只要轻装出行。
虽然酷暑难当,可是大势已定的轻松心情,还有马车奔走带来的微微凉风,娄寒依然觉得惬意无比。
说起沙城,有了粮食之后,难题便已经解决,她们可以绕城离开。如今这两城都在传诵着有一个女青天。上斩贪官,下擒拿恶徒,将娄寒传颂得就像是一个女英雄。
司子翊故意嫉妒地说道:“你果真是有本事的啊。”
娄寒原本洋洋得意,可是见到司子翊语气有异,于是不敢居功,笑着说是因为有司子翊在身边,给自己撑腰,所以,那些人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自己是狐假虎威里面的那一只狐狸。
“你不是狐狸,你是狐妖。”司子翊的手在娄寒脸上撩拨了一把,同时,还说她是一只狡猾的狐妖。
“那是不是我已经将你迷惑了?”娄寒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司子翊心情大快,连连点头:“当然啦,我早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一路上欢声笑语,说出来的情话绵绵,碧春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可还是身上一阵恶寒,觉得他们说出来的话如此幼稚,根本不像是传言当中的那一对冷面无情的鸳鸯。
出门之后,碧春便理解为何她们是在清晨出发啦,天气凉爽,等到日上三竿,就连吸进去的空气也是滚烫的。
几人有时怀疑前面是不是火焰山,为何会热得让人几乎欲昏厥啊。
永城紧邻着一条长长宽宽的河流,水位多处已经见到水底,原本是淤泥,如今也干裂得成龟壳。
这儿的灾情也十分严重,雇佣兵早已经在飞鸽传书里面说明,说这因为有河水的灌溉,受灾之后,粮食如今还小有富余。
不过,若是一直不下雨的话,怕是,整条河里的水都要尽数被用来浇灌田里的庄稼和供人们用度。
几个月了,水位日渐降低,太阳的烘烤和人们的用度,已经让它多处干涸。
“这好办。”娄寒大手一挥,说将身后的粮食留下来,同时,让人保护水源,禁止胡乱使用,应该能熬过一段时间。
后面的两城虽然较春城灾情更重,可是没有春城那样的贪官污吏,百姓们的生活艰难并不煎熬。
娄寒准备在永城停歇一晚,只要走到最后一座城的话,就能够绕回京向皇上复命。一整天都躲在客栈里,等到凉风习习,才挽着司子翊的手臂,外出看看夜晚的永城。
她们想着晚上宵禁,必定是户户紧闭着门窗,可是没有料到,整个城市居然一片灯海,人人都出来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