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现在是一场梦还是刚刚才是,娄寒一时分不清,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都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够真实,她身上的毒真的解吗?
只有六成的把握啊,难道真的战胜了上天,上天读懂了她的心,愿意让自己长久地陪在司子翊身边吗?
娄寒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子翊的脸,双手抚上,百看不厌,可是依然不敢相信。就在此时,司子翊脸上笑容像清风一般徐徐展开,紧抓着娄寒的手,用力地握紧。
“你感受一下,这是真的,你真的已经安然无恙了,不然你捏我一下。”做梦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捏自己,让自己感觉疼痛,才能够分清梦想和现实吗?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娄寒突然想笑,瞧着司子翊狂喜且傻傻的模样。娄寒认定这一定是真的。
撸起袖子,白如莲藕的手臂上,原先有淡淡的通红的纹路,现在却消失,变得洁白无瑕。“你终于相信了吧。”
司子翊将娄寒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轻柔的发丝,微微地闭目,闻着发间的香味。
“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坐立难安,恨不得中毒的人是我,代替你受这样的苦。”就算是美人入怀,司子翊依然用额头抵着娄寒的头,感受着娄寒的存在。
待到分开的时候,四目相对。
娄寒笑脸含情,盈盈美目,如秋水荡荡。依然是之前的娄寒。娄寒喜欢司子翊这般注视着自己,温情脉脉。
可这时碧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王爷,参汤端来了。”
“进来吧。”王爷紧紧地抱住娄寒,不让她从自己怀中挣脱,等到碧春进来之后,接过她手中的汤盏。
碧春眉眼皆是笑意,虽然低着头,脚步轻快地送进参汤,随后,才按照王爷的意思,转身离开,替她们关上房门。
娄寒的脸全埋入司子翊怀中,好在碧春的嘴巴严实。如果换作旁人,传扬出去,或许会说她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就连白日,也纠缠着司子翊。
“你是我的妻子嘛,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司子翊似乎瞧出娄寒的心意,不再理会,含笑地望着她像是含苞的荷花一样的俏脸。
拉着娄寒坐在自己的身上,一点一滴地喂给娄寒喝。娄寒脸上满含着笑意,双眸微睁,惬意地让他这般伺候着自己。
娄寒遇名医,热毒已然解去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派人送来贺礼,同时邀请娄寒前来宫中叙话。
可是这些天,娄寒和司子翊天天粘在一起,司子翊挥手将皇后派来的人打发走了,说娄寒正在康复,不能外出。
之前娄寒是在赴会的时候中毒,司子翊这般断然拒绝,语气强硬,皇后也无话可说,反而派人传言让娄寒好生安养,体己话以后再谈。
司子翊也推却了不少的公事,两人就像是神仙眷侣一般,在殿内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出宫游山玩水。
娄寒恍如重生,对一切充满感激。在宫外玩了几天,回去之后,深蹙秀眉。“这些天,玩累了吧。”司子翊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娄寒轻轻地揉肩,一边在耳畔柔声问道。
原先高高兴兴地出宫,可是,娄寒发现京都当中乞丐遍地。之前一条街上生机勃勃,可是自多了几名乞丐之后,整条街道看起来,也觉得压抑。
娄寒仰头问司子翊:“北方如今真的终日干旱,颗粒无收?”这是朝廷大事,司子翊以为娄寒烦心的事情,会和女子之事有关,可却没有料到她居然这般问。
回忆起来这一段时间,两人在外玩得极为开心,名山古刹,访友谈心,她一切如常啊。无人之时,就像和平常一样疯癫,可是,她心中想的却是这个。
“之前是有所闻,不过一般北方干旱,南方洪涝,这也是年年有的事情。”这几天司子翊陪着自己已经费心费力,娄寒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之后和碧春出门的时候,便专门向那些逃荒的人打探。从她们口中得知,北方已经有两个月不曾下一滴雨,人人都说是有妖怪作祟,是天火下凡间,在惩罚人间的罪恶,所以不肯下雨。
那些人所受的燥热煎熬令娄寒不自觉地想起之前自己身上所中的热毒,那时候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而他们不单单身受酷热,而且,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心情日益沉重,奉皇后之约,前去赴会,娄寒无意当中谈起此事,皇后已经卸去满头珠翠,独留下一只凤凰的发簪,昭示着她的身份。
“什么天降厄运?什么皇上施行暴政,这都是有心之人的怂恿游说,皇上已经派人前去镇压,相信不久之后,这样的流言蜚语,很快便会消失匿迹。”
还指望着从皇后口中听到好消息,可没有料到皇上在意的并不是民间的疾苦,反而是自己的名声,娄寒问整个朝廷是否派人去赈灾,安抚灾民?
两个月没有下雨,原先并不是没有想过,只要熬一熬挺一挺,等到赈灾的粮食能够就撑到下一次秋收,百姓们定然会无恙。
皇后无奈地一低头,娄寒的目光随之望了过去,难怪今日皇后看着不似往常那般雍容华贵,不单单是头上朴实,就连所穿的衣裳,也变成了寻常妇人之间的样式。
衣衫上,就连金丝也不曾找到一根。皇上体恤民情,说要和万民一起抗灾,所以,在灾情发生的时候,消减用度,将宫中省下来的花费开销,尽数送往灾区。
原来皇上并不单单在意圣名,还是有所动作,娄寒听后稍觉得欣慰。外面白晃晃的日光,也没有之前那般晃眼。
亭中帷幔飘起,微微的风吹去她们身上的热意。皇后凤目轻抬,瞥了娄寒一眼:“上一次你中毒,皇上可是为了为你出了口恶气。”
提起此事,娄寒心怀感激,之后表明自己定会再次向皇上致谢,若不是皇上英明,自己也不可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