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子翊这般问,娄寒突然鼻子一酸,她突然才明白,这一天不过是假装坚强而已,大步赶向前,若是没有了他,自己以后该如何办才好。
可是娄寒不愿意认输,这时候,紧紧地咬住下唇,缓缓地低下头,偏过头去,不敢和司子翊对视。
司子翊这时候更确认娄寒有心事:“果然灵儿说得没错,是太后对你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你既然不说,那么我问太后。”说罢,抬脚便走。
这可怎么行?娄寒着急,上前将司子翊再拉回来,更为生气:“你此时出现在太后面前,太后被认为是我向你告状。”
“但是我不能够让你受委屈。”司子翊依然坚持,轻轻地推开娄寒的手,同时,让她在这儿坐着,“你稍坐片刻,我很快就会回来。”
娄寒怅然地说道:“难道你觉得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太后决定的事情,又如何会更改?你何必巴巴的去跑这一趟,根本于事无补。”
司子翊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但听到娄寒这般说,忽然冷静下来,确实这般鲁莽,毫无作用,不过眼见娄寒这样痛苦,司子翊随后拉着娄寒的手,大步流星往回走。
回去就回去嘛,又何必这样激动,娄寒扭动着身子,却未能够挣脱,最后只得在不情愿之下随着他回殿。
不过到了门口,司子翊却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前,娄寒立刻明白,只是说:“你疯了,你现在去找灵儿,如今这样晚,她可能已经休息。”
可是娄寒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司子翊眼神坚定,紧紧拽住娄寒的手,丝毫不曾松懈,娄寒挣扎一路,最后一遍由着他。
见到是王爷和王妃,宫门立刻被打开,将她们请了进去,说正巧灵儿姑娘还未歇息。“王爷,姐姐,你们来啦。”
灵儿抬头见到她们的时候,脸上漾出欣慰的笑容。很快站起走到他们身边,拉着娄寒的手:
“姐姐身子不适,会何不早一些歇息,晚上来到妹妹的宫中,可是有事?”
灵儿说话温柔,娄寒原先有丝丝的气恼,但是听到她这般说话之后,则早已丢到九霄云外,电光石转,脱口便说道:
“可能是下午睡的太长时间,所以,这晚上有些睡不着,就拉着王爷来瞧瞧妹妹在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却见到桌上有一个未绣完的香囊,颜色艳丽,瞧着精致,娄寒不觉拿了起来。
可是拿到眼前,娄寒却呆住了,这居然绣的是一对鸳鸯,交颈而立,恩爱缠绵。“妹妹真是好手艺。”
娄寒讪讪地放了回去。灵儿笑了起来。一边招呼着宫女们上茶,一边请她们坐下,自己也随后坐了下来,拿起会绣完的香囊一针一针地绣了起来。
“往常这个时候我早已经歇下,今天就是为了它。”说罢,笑了一笑,摇了摇头,那笑容,那神情,就像是在热恋当中的女子,幸福而又安宁,就连娄寒也觉得和她加班是如此的美好。
偷偷地看了一眼司子翊。原来的气势汹汹,在灵儿绕指柔面前,好似一腔的刚硬,皆化作流水,在灵儿面前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还未正式在一起,但是却已经开始交换信物,这个香囊,怕是很快就要被送到王爷的手中,而王爷必定会坦然接受。
只不过灵儿的心思虽然细腻,这个却有一点疏忽了,因为这香囊实在是小啊,对一般女子而言倒是小巧,不过对于男子来说,则秀丽太过。
可是又有何关系?娄寒胡思乱想,只听到司子翊淡淡地对灵儿说道:“太后对于我们的事情有误解,今天晚上,我是来特意说明。”
灵儿显然对他的话并不介意啊,微微地笑了笑后,垂首认认真真一线一线地缝了起来,嘴角衔着一抹澹然的笑意。
“那是当然啦,一切都如王爷所言。”
这话是何意,王爷和王妃两人对视一眼,王爷是特意挑明,开诚布公,但是,灵儿却打岔,反而将香囊送到娄寒面前,问她这鸳鸯可像不像?
“像啊,简直是活灵活现。其中一只是妹妹的话,那么另外一只?”娄寒停顿下来。可是灵儿却没有接话,面色微微地有一丝丝的红晕,就如之前听说王爷的时候,脸上泛起的红晕一样。
娄寒此时的脸更加难看,司子翊这时候一伸手将娄寒览在怀中,不屑地望着她的香囊,“这香囊我觉得以后用不上,你还是不必再绣。”
话说到这份上,可灵儿并未生气,抬起头望着她们的时候,眼中却是笑意盈盈,丝毫不介意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娄寒脸色越发难看,灵儿越来越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呢?灵儿依然在赶工,所以很愧疚地对她们下了逐客令,说往后必定会弥补。
她只是希望能够早一些将香囊绣好,反正坐下去也是依旧如此,既然听灵儿这般说,二人只得怏怏地出门。
外面的冷风一吹,司子翊只是歉然地对娄寒说道:“灵儿身世悲惨,在宫中,几乎无人不知,人人对她充满怜惜,今天晚上,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还好她能够受得住。”
受得住有何用?现在她一门心思已经在王爷的身上,这往后怕是正如自己所料,灵儿必定会嫁给王爷,到那个时候此处就再也没有了自己。
站在司子翊的身边,神色越发慵懒,越来越不爱张口。这一个晚上,只听见凄凄的风声拍打着窗户,桌上的烛光摇曳,亮亮的,橘黄的,温暖的火光,却没有给娄寒带来一次希望。
司子翊赔了不少好话,但是之前他们两人有口角的时候,很快便会和好,但是这一次娄寒铁定决心,好似不再理会一般。
不论说何话都像是石头掷入湖中,只有最开始的闷闷的声响,之后,恍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翌日,听说太后的凤辇急急地驶向隔壁的宫中去看望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