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此时异样,让娄寒突然明白过来。她收起心中那残余的一丝疑惑,恢复了之前的满不在乎。
他们不过才认识几日而已,根本没有熟到让自己为他担心的程度。况且,司子昊多次捉弄自己,就连感动他搭救自己的那一次,背后反倒似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是我有话要对你说。”娄寒猛一抬头,目光如炬,“难道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司子昊显然愣住了,很快,依然是邪气十足的常挂在嘴边的笑容。
“今日的你真是好笑之至,我有何话?当然啦,你若是想听的话,我可有不少。”粉面含怒,娄寒脸色渐渐变得像是天边的那团乌云。
依然没有正形,只觉得不能够再这样下去,娄寒突然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王嫂,说话请尊重一些。”
目光从娄寒脸上掠过,望向别处,司子昊不以为然地翘了翘脚尖:“你是王妃没错,可是谁又规定王妃和叔叔之间不能够有任何的接触?”
这话问得娄寒哑口无言,见到他似笑非笑的面庞,还有那满眼满脸满身说不出来的邪气,娄寒只希望尽快远离此人,但是心中的疑惑更甚。
娄寒不想他误入歧途,想着尽一个做嫂子的本分,她突然转变语气,目光真挚:“京都虽然繁华热闹,但是,充满了太多的诱惑,其实,北疆则纯粹许多,”
“你愿意跟我回去?”娄寒话说完,却听明王这般说,一时之间脸上表情冻住了,不敢确信地盯着他。
司子昊目光炽热,俊朗面庞,嘴角噙着一抹欣赏的笑容。
“在北疆的时候便听到有这样一名王妃,她不惧权贵,她武功卓绝,她精灵古怪,很早我便对她充满好奇。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灵能够令我那心比天高的皇兄折服,娶她为妻,甚至我还取笑过皇兄,说她也不过如此。
可是自从见到你,你的不平凡,你的勇气,你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了我。”
明明是来质问他是否和刺客有关?可是突然听见他说这番话,娄寒根本不愿意听,她毫无思想准备。
耳听得他滔滔不绝,娄寒立刻出言打断:“够了!”虽然心知残忍,尤其是见到司子昊那错愕的眼神,那眼神当中夹杂着一丝不甘,一丝委屈。
娄寒让自己狠下心来,随后冷然说道:“感谢王爷对我的美誉,如今我早已经是王妃,还望明王能够早一些认清事实。”
明王微微的一笑极为动人,小小的眼睛深情而又专注:“你可以拒绝我,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对我改观。”
娄寒觉得此处再呆下去,只会徒增尴尬。起身之时,稍立片刻,理了理衣襟,方才缓缓地道:“不管到了何时,我们之间并无可能。这些叶子,那些刺客,我以后不想再见到。”
离去之后,司子昊望着娄寒的背影,嘴角渐渐扬起笑容,慢慢地像涟漪般散开。走了出去,心中依然怦怦直跳。
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心中却有一丝丝的窃喜,不论到了何时,总是希望会有人在一旁默默地关注自己,让自己觉得不论年华的老去,自己也不会寂寞。
可是很快,娄寒便意识到这是错误的,且不说现在司子昊这般,再说,自己对他毫无感觉,不过是丝丝缕缕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司子昊太过嚣张,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娄寒觉得尽量避免和他少接触,这样的话才不至于听到那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
碧春依然在替司子翊说话,说他在外公务繁忙,等过些日子,就会回来陪王妃。娄寒没有戳破她。这之后的许多天,司子翊依旧未归。
原先娄寒还会痴痴等待,如今的她早已经将一切看淡,准点用膳,准点休息,不再为他担忧分毫,人反倒平静下来。
倒是碧春在一旁瞧着有了些许的担忧。一日夜深之时,还偷偷地劝娄寒:“王妃应该多关心王爷。如今在外忙碌,王妃一人到过得十分惬意,这让王爷得知,肯定会心中很失落。”
他失落?娄寒一丝冷笑,说不定现在正在和雨嫣喝着交杯酒,两人在一起缠绵悱恻。不能想,越想下去,娄寒气恼得将手中的梳子紧紧地攥着。
心中的恼怒使出的内力差点将它捏成齑粉。但是这一切在碧春看来却是平静如水,只觉得铜镜当中的王妃气闲神定。
盛装下的她美艳异常,咄咄逼人的气质,就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花,又香,又有刺。
环佩在手里,叮叮当当,很快便将妆卸了下来,伺候着王妃躺下,盖好被子,将蚊帐放下,寝殿当中,很快安静下来。每天睁眼闭眼,便是在这,每天活动都是在这牢笼一般的皇宫。
娄寒越发觉得这气闷,空荡荡,就连呼吸,都是寂寞无比。此时更觉得此时苦夜漫长,辗转反则,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起床。
月光清凉,娄寒不禁笼了笼外裳,抱膝在石阶上坐下,树影婆娑,一切都笼罩在神秘的黑色里面。
披着白纱的月亮在夜幕当中徐徐地穿行,仰望着明月,思绪万千,可是娄寒突然发觉远处有隐隐的火光,就像是东方破晓的那一瞬,很快便伴随着大量的浓烟。
南方向,是整个宫殿正中,是皇上所居的宫殿。难道那儿走水了不成?顾不上通知碧春,娄寒随即轻功一掠。
皇宫走水非同小可,很快,整个宫殿都热闹起来,敲锣,敲盆,扯着喉咙,喊叫着,大半个皇宫的人都已经被惊醒了。
在皇宫水龙队来临之前,多人手持着各种各样容器,凡是能盛水的东西,捧着一点,一点,往那火势汹涌的正殿当中泼去。
人多,力量却微弱,简直是微不足道,火势继续蔓延。娄寒跳下之后,很快便发现了,在外面被众侍卫团团围住的皇上,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