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太后所要求的娄寒便已经准备好,只是此时前去的话,她以后必定会怀疑,娄寒将经卷纸张卷起,揣入袖中。
听说这一次是在御花园里面。赏着各色的菊花,喝酒聊天,不单单是她们,宫中的嫔妃也有多人参与。
可是,只有自己一人被要求留在宫中,太后的用意昭然若揭。娄寒不停地在殿中踱步,想起昨天答应灵儿的话,她觉得她无法再呆下去,必须前去。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若是,依照王妃的装扮去的话,如此瞩目。娄寒一咬牙,梳了一个宫女的装扮,备好经卷。
一路低头低调地赶了过去。路上,宫女们三三两两地在花径上穿行。花圃外的一片空地上,妃子们有的赏花,有的喝酒,有的聊天。
娄寒望过去,发现里面并没有灵儿的身影也没有太后,真正的主角却不在这儿,倒留下这一些人在此处狂欢。
越来越不解,娄寒将碧春留在宫中替她掩饰,就是有人上门,短时间也不会被人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宫中,这是防备太后的人突然检查袭击。
只能娄寒独自前去打听了。
空地后面有一座阁楼,里面也有不少的宫女进出,想来太后,灵儿,还有太后所相中的王公贵族正在里面谈天,说话也说不定。
等了许久不见她们出来,娄寒便准备前去打探。她如今的装扮,已然不能穿过妃子们所在的平地,从正门而入。
娄寒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有一条小径绕着水池,直达阁楼后面。旋即转身前去。
花丛树间,似有脚步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在这儿随时会遇见人,娄寒极为低调,脚步放轻,低着头,可就在这时候,只听见扑通一声,她的心猛地一颤。
倒像是大石块落入水中的声音。突然,宫女惊慌地叫了起来:“来人哪,快来人啦,救命啊!”
小宫女带着哭腔,声音尖细,但是,另外一旁众人处则无比噪杂,丝毫没有听到,因为相隔较远,她们并不曾听见。
娄寒听到宫女吓坏的尖叫声音,急冲冲地上前,果然,左手边的水池里面水花乱晃,中间有一个人只是小幅度地挣扎,双手伸在水面外,整个人却在慢慢地下沉。
情况十分紧急,娄寒想也未想,轻轻跃起,脚踏在栏杆上,整个人划出漂亮的弧度,扑入水中,奋力地游到前面。
伸手将这人拖起,来不及细看此人,拉着她,便往岸边赶去。她身子很轻,但是水中也是无比沉重,娄寒将她拖到岸边。
上面两名宫女搭手,几人奋力地拉起落水者。娄寒累得瘫倒在地,不住地喘气。一旁的宫女放声哭了起来:“太后太后,你醒醒!”
娄寒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救的人居然是太后。她猛地站了起来,果真太后无疑,似乎没有呼吸一般,一动不动地躺着。
娄寒顾不上劳累,随后用手按压太后的肚子,不出几下,太后突然咳了一声,从嘴角流出不少的池水,宫女们喜得双手无处放,泪痕犹在。
两人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分披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太后脑中一片空白,先是见到两名宫女的脸,一时之间似乎有一些想起来。“太后,是这位姐姐救了你。”
宫女们虽然带着笑,可是眼中依然挂着晶莹的泪珠,她一指娄寒。
太后头转过去,望着娄寒的脸,她眼睛睁大,虚弱的身子像受到惊吓一般颤抖了一下,旋即,苍老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娄寒:“你,是你!”
她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是在做梦。”
娄寒正想上前将她扶起,太后像是被蛇咬了一般,立刻缩了回来,扶着两名宫女的手,这才站了起来,身子虚弱,太后靠在她们身上。
她问宫女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为何会这般狼狈?宫女们无不害怕地说道:
“太后,刚刚您喝了几杯酒,觉得头晕,便在这儿小坐一下,可是,突然一头栽倒下去,落入了水中。”
刚刚真的如此吗?刚刚就像是失去记忆,太后不愿意想起,也不敢想起,等到心情稍微平静,太后便让两名宫女去找来轿子。
宫女们很担忧,不放心太后一人在这,但是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太后此时认出娄寒,心情复杂。宫女们得知太后似乎有话要对娄寒讲,便告退。
娄寒站在外间,现在的太后虽然被扶在椅子上休息,可是,从她惊恐的眼精当中,也能够看出刚刚余悸未消。
太后横了娄寒一眼,说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还是这般打扮?”娄寒紧了紧自己的衣衫,里面湿漉漉的极为不舒服。
虽然站在阳光底下,但是寒意笼罩全身,突然想起自己所抄的经卷,她忙从里面拿了出来,可是已然被水泡湿,不成形,尤其是字迹,都已经被泡烂了。
娄寒握住这一团如同浆糊一般的白纸,她蹙眉说道:“其实臣妾是想将它亲自交给太后,但是因为今日太后欢宴,臣妾不想太过高调,所以,假扮宫女,亲自将它给太后送来。”
娄寒有这般乖巧?太后不信,但是今天娄寒救了自己是真。此时,娄寒也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到太后身上,说太后年老身子弱,须得,尽早回宫。
今日这一大叠抄好的心经已经泡汤了,娄寒她愿意回去再重新誊抄一次,只是娄寒向太后打听灵儿的事情,太后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在她们说话的间隙,很快便有一顶软轿前来,更有跟随在后的众妃嫔们。娄寒松了一口气,太后临走前望着娄寒的目光复杂。
临上轿的时候,还眯着眼睛瞥了娄寒一眼。
太后这般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还想着继续前去找灵儿,但是微风吹过,全身不禁打颤,娄寒只得回去,碧春见到她的狼狈样,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