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景城轻轻的一声,紧接着便不再看左娉婷,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纸上,拿起毛笔,在纸上继续写下了之前还没有写完的字。
左娉婷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之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整个情绪放松下来,看什么都带着几分惬意,忽然瞟到景城上面写的字时,心咯噔一下,从高处跌落,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名字,隐隐约约,却不敢确定,心里有些疑虑,却没有问出口。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左娉婷已经要比以往平静很多,若是放在以前,她也许早就大大咧咧的问出口来,但是如今的自己,却需要做什么事情之前左右思量一下,不能在如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不顾及后果了。
“去吧!”
景城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直接敷衍的应了一声,埋头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就如同安莲所说的那样,景城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中,太过自大,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将左娉婷当成事来。
左娉婷默默的退了下去,但是多了一个心眼,故意藏在外面,能够让自己刚好听到里面的动静,她想要埋伏下来,看看景城写的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为什么会写道自己母亲的名字,而且对于自己来了之后,景城并没有询问过自己的母亲,甚至都没有提到过,他们毕竟是骨肉,怎么可能如此凉薄,若是说景城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这个时候对大凉监视最为严密的就会是景城,景城知道的,往往会比景旬还要对。
左娉婷蹲了好半天,但是里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于偷偷的瞟过去时,景城也和自己出来的时候一样,就是在写字,一副修身养性的样子,倒是让左娉婷觉得,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左娉婷的腿已经有些发麻,时间长了也有些厌烦,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见到有一个黑衣人悄悄地进了景城的屋子,那黑衣人身量纤细,不像是男人,反倒像是一位女子。
左娉婷换了换腿,又起了兴趣,毕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如此英俊,对人也算是温和有礼,地位也高,算得上是良配,就算是深夜有那个女子闯进房间也不稀奇,左娉婷巴着头往前面探过去,只见那个女子半跪在景城的面前,双手合拢行礼。
“主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没有人能够查到我们身上,而且景明那个昏君也没有怀疑属下的身份。”
一张嘴便是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只是奈何左娉婷看不到正脸,所以也不知道是谁。
“很好,你就继续埋伏在景明的身边,会有用到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处关键,不到万不得已前往不能暴露,对了,你贸然前来,景明见不到你,不会引起景明的疑惑吗?”
景城终于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从心底里出来的那种轻松,就像是计谋得逞的时候那种得意感一样。
“主子放心,这段时间景明正忙着要想办法削弱景旬的权利,对于属下自然不怎么上心,而且属下已经请示过,说要为大凉祈福,去月佛庙上香,他也已经同意了,所以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景城点点头,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主子,听说您将七王妃捉起来了,这可是一个有力的筹码啊,您就相当于已经有了牵制七王爷的筹码,而且听说七王妃和医门很是亲近,您也可以略施小计,让医门和大凉的人相互制约,相互削弱,这样我们就可以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了。”
“这个自然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顾好自己,不要被景明发现不妥就好,虽然那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但是也一定要小心一点,一旦被人知道,左娉婷那颗棋子就不好控制了。”
左娉婷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的吸了一口气,她在听说景明的时候,便仿佛有了猜想,但是不敢确定,如今说道自己,她便更加关心,屏住呼吸,想要听接下来的话,他们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知道了就不好控制了,而自己母亲的死那么突然,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这一切都围绕着左娉婷了很长时间,只是左娉婷一直不想要往这里去想,毕竟他们是至亲骨肉。
“主子大可放心,属下当时已经把唯一知道的人都灭了口,长公主的死谁都查不出什么来,虽然景明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为了皇族的尊严和面子,他又怎么会允许其他人知道呢,所以早早的便封了棺,那些人不用属下动手,景明便已经处置好了,已经没有人知道长公主是被杀死的,他们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长公主是暴毙而亡。”
左娉婷听完他们的话,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眶里面流出来,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起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他们面前,愤怒的质问他们,可是左娉婷却什么都没有做,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冲过去,不过是被他们处理掉,只是她没有想到景城居然是这样歹毒的一个人,就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可以牺牲掉,却没有半点的难过之情,他的可怕程度,让左娉婷忍不住的颤栗。
左娉婷攥紧了自己的衣袖,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目光全是恨,狠狠地盯着景城,目眦欲裂,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安然的身上,却没有想到幕后之人是自己的亲人。
“好,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若是有人知道,除掉就是,必要的时候,除掉对你有威胁的人,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你有大用处呢!”
景城冷笑了一声,拿起茶杯,紧紧的握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让人身上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