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娉婷蹲在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眼眶之中,她这个时候几乎脑子里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仇恨都是带着伤痛的那种,还要一直抑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忍得痛苦。
“主子,要不要属下找一个时机将景明杀掉,这样的话,大凉一乱,对我们就会十分有利了。”
那女子像是不安于如今的安逸,急于想要在景城面前表现自己一样,迫不及待的替景城出主意。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没必要要的事情,不用知道,也不需要你来插手,如果你在这样僭越的话,本王也不介意直接处决了你,你是见识过本王手段的。”
景城的表情已经十分不满了,这个女人的话实在太多,又太蠢,若不是因为他的相貌占了便宜,自己是怎么都不会用这种蠢货的。
景城的一个眼神直射过去,女子便立刻将头耷拉下去,不敢再轻易的说半个字,甚至连肩膀都是有些微微抖动,像是十分害怕景城。
左娉婷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再要听下去的动力,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们这些没有感情的怪物,实在是让人害怕。
左娉婷拖着已经麻木的腿,一点一点,十分的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一旦景城发现了自己,凭借着他的心狠手辣,自己也不可能活得下去。
可是越是想要小心,就越容易出错,刚刚走到外面,就碰到撞上来的一个婢女,左娉婷做了一个嘘声的表情,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制止了,她的声音已经出来了,只不过幸好,他并不认识自己,只是奇怪的咦了一声。
左娉婷暗道不好,急忙慌张的跑到一个看不到的死角躲起来,还一边探出头来,查看外面的动静。
小婢女对左娉婷的举动十分奇怪,一头雾水,不过没有等到说什么,就被里面的人给杀掉了,左娉婷目睹了整个的过程,手起刀落,十分痛快,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了,不过最惊讶的是那个人的正脸,之前他是背对自己,只能见到一个后背,但是看到正脸的时候,左娉婷差点叫出声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回事景明的新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妃,长得极为像故去明妃的那位。
这女子动手麻利干脆,也没有停留,直接又进去了营帐里面。
左娉婷瘫软在外面,不敢出声,甚至于连自己的喘气声都希望可以降得低一些,不要被人发现到。
最后左娉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屋子里面,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如今看来,安然对于自己来说虽然很可恶,但是景城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左娉婷此时只有不断痛苦的挣扎着,她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没有一点办法,如今自己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挂名郡主,而自己的仇人可是拥有着许多的权利,甚至还是牧族的五皇子,自己与他明着来,无外乎是等同于以卵击石。
左娉婷攥紧拳头,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有些发紫,这种强烈的无助感,自己最讨厌,恰恰是她最近都逃不掉的感觉,不管是面对安然或者是景城,她都会有这种无助的感觉。
左娉婷思虑了半天,去还是什么也想不出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通体雪白的鸟飞进自己的屋子里面,就徘徊在自己的左右,脚上像是带来了什么东西。
左娉婷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鸟,这只是自己送给宋钧亭的,另行的时候,自己送给他,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传递消息,让自己能够放心,离开了五六天了,终于,宋钧亭送来了第一封信。
左娉婷心中十分激动,同时又带了些小女儿家的埋怨,这都已经五六天了,才想起来给自己送信,一点都不将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这样想着,左娉婷还是拆开了,甚至于那种小心的感觉,生怕自己讲信件撕坏一样。
展开的第一句便是勿念,左娉婷看到这两个字,一直以来提上去的心就也平安的放下来了,这是今天以来,最能够安慰道左娉婷的消息,她将手放在额头上,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幸好宋钧亭没有事情,如果连宋钧亭都出了事情,她实在不知道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什么。
一番内心的感叹之后,左娉婷就朝后面看过去,后面写着:
“勿念,一切都好,边关虽苦寒,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宏图边疆,一身热血撒疆场,若真有不幸,一定要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处理好事情就在京城里面好好藏着,不要在找安然的麻烦,长公主之事总觉得另有蹊跷,若能侥幸存活,一定详细查探,话及至此,望君一切安康。”
左娉婷看着信件,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瞬间红了起来,鼻头发酸,她现在就好想宋钧亭,希望他可以在自己的身边,这样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好的,不好的,统统可以一股脑的告诉给宋钧亭,让他来帮助自己判断,如今她只有自己,所以什么事情她都只能够靠自己,真的好累。
左娉婷将信件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随后又好好的珍藏起来,提起笔,每每想要落笔的时候,却总觉得自己思量的话不够好,写废了许多张纸,却依旧没有自己想要写出来的东西。
左娉婷皱眉,看着空白的纸张,咬着笔头,若有所思,却又不知道该从而出下笔,自己想要写的事情太多了,有无数的话想要和他说,有无数的事情想要同她埋怨,可是如今他远在边关,自己如果再写一些糟心事烦他,估计宋钧亭会左右为难,因为不想要让宋钧亭担心,所以左娉婷什么事情都没有写,不过是写了一些对她的思念,和自己态度的坚定,她是一定会陪着宋钧亭镇守封湫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