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天这样,难道不觉得累吗?”
不知道陆离受了什么刺激,说话特别直白,不像是平日里的风格,说话半分情面都不留,就连柳铭这种圆滑的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是谁惹到你了,说话这样尖酸刻薄,倒是连我们一向伶牙俐齿的柳大人不知所措了!”
景旬慢悠悠的砸着酒,入肺清爽,却怎么也疏散不了自己心里的忧愁,那件事情就在景旬的心中挥之不去,他是在不知道安然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穆成泽那个畜生又对安然都做了什么,想到这里,猛的一碗酒全部进了肺中,辣的自己轻咳了几声。
“陆某一介草民,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觉得你们这样,看的别人累得慌罢了,你自己怎么样,陆某管不着,可是陆某不一样你再带着安然去冒险了,她是陆某放在心尖上,捧着长大的,可是自从嫁给你以后,几乎天天都有性命之忧,就连你的兄弟,都在打她的主意,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了吗?”
陆离说了一大通,将自己这些日子里面憋闷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随后将手中的酒一口灌了一个干净,陆离从小便是那种谦润公子的模样,一直是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轻轻摇曳,风度翩翩,何曾有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
景旬被陆离说的哑口无言,根本就无力反驳,的确就如同陆离说的一模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本事能够好好的保护安然,从最当初的太后一党,到如今的穆成泽,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期,都让安然受伤,而自己却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景旬的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刚烈苦涩,却总是苦不过自己的心里,就连如今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度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算知道安然是无辜的,但是那副场景就是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挥之不去。
柳铭眯着眼,很识相的什么都没有说,毕竟现在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自己没有必要在横插进去,惹得一身狐狸骚。
柳铭虽然不想说什么,但是陆离却不想放过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景明手底下的人,而景明暗地里给自己小师妹使得绊子,陆离也全都心知肚明,又怎么会甘心的就这样放过他了呢!
“呵,我真的替你们累得慌,你不就是在考虑景旬到底知不知道景明派了你当元帅吗,估计景明也没有告诉过你,这个要求是景旬自己主动请求的,你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在打安然的主意了,她并不是什么软柿子,她的后台是整个的医门,没有人可以捏的动她,如今我可以帮你们对付牧族,那是看在安然的面子上,但是一旦让我知道你们对安然动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保证可以让你比牧族惨上十几倍,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就可以试一试。”
陆离的火药味十足,看着柳铭的眼睛十分认真,甚至带这些严肃和压抑,他们的这些手段,陆离也都明白了,只是不屑于和他们搅和在一起。
陆离说完这些话,便起身走开了,剩下两个埋头痛饮的人,景旬看了看柳铭,最终还是思量着将话说出来。
“本王其实早就知道皇兄要派你为帅,所以你也不用再多想些什么了,本王本来就无意贪恋权贵,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战况紧急,所以才会主动请缨的,如今本王已经将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尽了全力,剩下的事情就只看你的了,本王经过这么些的事情,倒也累了,准备立刻起身,带着王妃一起出去游玩,看看万里河山。”
景旬说完自己的这些话,便也离开了,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看到安然已经睡熟了,替她盖好了被子,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安然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坐直的景旬,撅起嘴,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觉得委屈,所以也没有和他说话。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景旬嘴角是一抹宠溺的微笑,看着她,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为她拨弄了一下脸颊上面的碎发。
安然瞪了她一眼,还是一言不发,闷闷的背过头去,气哼哼的,就连嘴都要鼓起来了,倒是没有威慑力,满透着可爱。
“别气了,我已经将职位推出去了,明天我们便起身,我带着你去一处好地方,好不好。”
安然听到景旬这样说,眼睛眨了眨,噘着嘴转回去。
“要去哪里啊!”
景旬看到安然好奇的眼神,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故意卖关子不和她说明白。
第二天白天,安然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见不到景旬了,芫命在外面听到安然醒过来的动静,将水端进去,伺候安然梳洗,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露出满意的微笑。
“芫命,你可知道景旬去了什么地方?”
芫命笑了笑,拿起安然昨天晚上收拾好的东西,“王爷还有些事情,圣旨才刚刚到的,所以王爷还有些交接的东西需要说清楚,不过王爷走之前,留下了方覃,说等着主子醒了之后,直接带着主子过去就好了。”
安然点了点头,心里荡漾着丝丝的甜意,想到之后再也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烦着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走之前安然和陆离辞行,陆离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很平淡的看着自己上了马车,这马车应当是景旬吩咐的,军营里要找马十分容易,可是根本就不会有马车这种东西的。
安然坐在宽大的车厢之内,驾车的是方覃,芫命就在自己的左右,放下心的同时,在慢悠悠的颤动中,安然便不自觉的又睡着过去了,等到在一醒过来,便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