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念完旨意之后,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谁人不知道长公主的女儿左娉婷喜欢七王爷景旬,如今醒过来怕是要哭晕在床头了吧。
“民女接旨。”
安然的声音里并没有半分意外,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
“安然姑娘起来吧。”
明妃把圣旨交到安然手上,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这个姑娘穿的素雅却也并不简陋,面对自己这种大人物也没有露出半分谄媚或者是害怕的神情,难怪景旬会一大清早进宫求皇上赐婚。
七王爷景旬今天一早就进了宫,陪皇上下了会棋,皇上听说他看上了安然姑娘,就立刻给他们赐婚。
只是明妃不解为何景旬非要今天求皇上派自己来宣旨,到了长公主府明妃心下了然,应该是心疼自己未婚门的媳妇遭了别人欺负,没想到这景旬表面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内心里还如此深情。
“谢明妃娘娘。”
“安然姑娘,过些日子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明妃张扬的笑了笑,她倒是十分喜欢面前的这个姑娘。
安然只是莞尔一笑,什么也不说。
“长公主不介意本宫叨扰了你们的琼华宴吧。”
明妃和安然还有长媳比尤客套的恭喜了一番,就把话语转到了长公主那里。
“明妃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当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上还等着本宫回去复命呢,那本宫也就不多做停留了。”
“送明妃娘娘。”
在众人的请安下,明妃摇曳着一步一步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众人把安然和长媳比尤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把安然夸到天上去,这种阵仗安然从来没有经历过,只能呆楞的看着长媳比尤。
“谢谢,谢谢大家,到时候还请大家光临他们的婚礼。”
“那是自然,这七王爷虽然体弱多病,但是也十分受宠,长相也是咱们世家公子里数一数二的啊。”
“可不是嘛,安然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
安然看着长媳比尤游刃有余的应付在她们之间,连忙钻了出去。
“呼,终于安静了。”
安然躲到湖旁边的亭子里,看着被重重包围的长媳比尤,有点心疼她,这些贵族女人真可怕。
安然看到灰溜溜逃走的江柔和安莲,一个泪痕粘在脸上楚楚可怜,一个脸色铁青杏目狰狞。
安然讥讽的看着她们落荒而逃,心中也荡漾起一丝涟漪,每次在看到她们时,原主的怒意就仿佛要喷薄而出。
安然随即转身看到身旁的池塘,刚才的闹剧因为明妃的到来已经平歇,没有人再提起来,安莲的罪行就仿佛这被搅乱的一池荷花,恢复平静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安莲,江柔,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狠毒的父亲,你们等着吧,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迟早是要还的,我会一步一步让你们身败名裂,再也无法起身。”
安然捂着自己的内心,自己小声的自言自语,你放心,我占了你的身体,就一定会为你报仇,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日斜阑珊,在长公主府用过茶水点心后,众人一一告别钻进了马车里回了府。
安然扶住长媳比尤,然后自己跳进马车里。
“安然妹子,你和七王爷?”
长媳比尤帮安然整理了一下衣角,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七王爷样貌出众,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无人能比,而且至今没有一个女人,安然嫁过去定然是不错的,可是七王爷体弱多病,至今请了多少名医都无法医治,她还是很替安然担忧的,万一七王爷不幸病故,留下安然一个人,处境就不知道会有多么难堪啦!
这京城贵人圈子里的流言蜚语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软刀子,她们可以光靠嘴就让人无法活下去,她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安然沉吟着,不知道怎么和长媳比尤解释,毕竟不能告诉她,他们只是名义夫妻吧!
长媳比尤看到安然沉默不语,只当她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也不在询问,两个人一路上再也没说话,安然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安然心里也有些思量,这景旬的毛病绝非是小问题,否则师傅也绝对不会让自己亲自给他治病,虽然不排除是帮助自己在这京城站住脚,看来自己与景旬大婚之后也要抓紧医治了。自己当天见到景旬并没有瞧出大的问题,只怕自己也不见得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他治好。
“安然,到了。”
长媳比尤看着若有所思的安然,轻轻推了她胳膊一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安然,今天咱们家家宴,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来正厅吃饭吧!”
安然应了一声,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今天的确是让安然有些乏累,不知道左娉婷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像狗一样咬住自己不放,若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恐怕今天就真的无法说清楚了。
“今天明妃宣旨当真来的是时候啊!”
安然若有所思,回想起今天的情景,若不是明妃来的是时候,恐怕当时谁都下不来台,长公主不好直接惩处安莲,而不处置她,自己就会丢尽颜面,以后任何人都不会把长公主放在眼里,而自己也会受到长公主迁怒,明妃宣旨正好把长公主从骑虎难下的境地解救出来,这样长公主既不会迁怒自己,有卖给了长公主一个面子,不知道这主意是皇上出的,还是景旬出的,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安然假寐躺在床上,听见房间里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看到颦儿正在偷偷摸摸的翻箱倒柜,环看四周,安然忙闭上眼,再睁开就看到颦儿不知道往自己的首饰盒里放了什么,有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安然听着关门的声音,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