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景明就将景旬和闫莫轩留了下来,而安然就去了明妃的明仪殿中,安然还没有踏进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从里面飘出来一股浓烈的药味,安然蹙眉,虽然景旬告诉过自己这是景明为了让明妃可以不受怀疑脱身的办法,可是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担心,她是真的十分喜欢这个性情鲜明,敢爱敢恨的女子,而且她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安然加快步子,推开了屋门,往里面走过去,就见到明妃正躺在床上,周围有十几个宫女在旁伺候。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妃和明妃娘娘说说话。”
安然环顾了一下这些丫鬟,并没与发现什么不同,只是她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太后派来的间隙,而且他要说的这些事情不能被人发现。
“是。”
丫鬟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动作,安然双手环胸,冷冽的目光像是冰冷的刀尖朝着众人飞去。
“怎么,本王妃的话不顶用吗,是不是要本王妃将皇上请过来?”
所有丫鬟都被安然的话吓得瑟瑟发抖,全部低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并带上门,安然跟着他们走到门外,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明妃跟前,热络的和她说些什么。
“辛苦姐姐了,不过幸好熬过着些之后姐姐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了,从此天高水远,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你们了。”
明妃听到安然的话,心中也产生了期望,安然所描绘的的画面何尝不是她期盼已久的呢,只不过等待的时间太长,失望太多,她的心就仿佛已经寂灭了一样,再也没有从前的悸动,也没有了欢喜,她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纰漏,可以放她安然离宫,到时候他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从前一直没有办法过的生活。
“姐姐,你不开心吗?”
安然看着明妃双眼如同一滩死水一样,没有半分波动,而且面上也没有表露出半点开心,本来的笑意僵在脸上,她实在有些奇怪,照理来说明妃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心中肯定是有所期待的,只是如今梦想成真,怎么却是这么一副模样。
“没有。”
明妃摇摇头,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睁得太久了还是怎么,居然有些氤氲雾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装病,难免连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姐姐,是闫莫轩对你不好吗?”
安然看着这样的明妃是在心中郁闷,什么时候她记忆中那样个性鲜明的女子变得如此沉闷了,她心中马上就想到了闫莫轩,毕竟能让一个女子变成另外一副模样的就只有那所谓的爱情。
“没事。”
明妃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意,拉过安然的手,现在已是六月份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所以安然就算是从外面进来,手心也是蕴热的。
“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出来。”
安然看着明妃面色似有为难,像是犹豫了挣扎了很久,安然这时候心中的疑惑更加严重,她知道明妃一向是直言直语的,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支支吾吾。
“姐姐但说无妨。”
明妃扯着自己的衣袖,不断地揉搓,似乎是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般,被折腾的七上八下,最后明妃终于狠下心,松开自己的衣袖,眼睛认真的直视着安然,那种严肃让安然的心像是被吊起来一般。
“安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景旬要在你和大凉之间抉择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有信心他会选择你吗?”
明妃终于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是想要让安然对他们这段感情有所怀疑,只是她实在不希望见到安然有一天会如同自己一样,被深爱的人所抛弃,那种感觉要比死了一回还要痛,她只是想要安然能够仔细的想清楚,毕竟她嫁过来的这些年看得清楚,景旬的个性和闫莫轩有些相似,所以她实在是害怕有一天安然会处在自己那是的情况中,她希望她有所准备,能够缓和一下被爱人放弃的痛苦。
安然听到明妃的话,像是怔住了一样,她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一天让景旬在祖辈留下的江山、一母同胞的哥哥和自己中间做出选择的话,景旬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安然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就算是有那么一天景旬也不会放弃我的,我相信他,我相信他。”
安然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角,不敢直视明妃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内心一样,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最后两句重复的话,看似是表示安然的肯定,但实际又何尝不是安然想要给自己信心呢。
明妃看着安然这幅模样,心中明白她的想法,但是却也没有说破,她毕竟不像破坏他们的感情,问出这样的话,也只是因为单纯的害怕安然没有丝毫防备,受到的伤害太大。
安然又拉着明妃说了不少话,直到景明身边的贴身太监貂子来到明仪殿,他贴着外面的木门,大声的朝里面喊道。
“七王妃,皇上和七王爷已经说完话了,王爷正在宫门口等您呢,您早些过去吧!”
貂子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明仪殿,安然听到貂子的话和明妃告了别,就朝着宫门口走过去,那条路其实并不算太长,但是安然却走了好久,她的脚步就好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腿,他的心中一直在回想着明妃说的话,若是真的有一天要让景旬在自己和祖宗基业、同胞兄弟里做出选择的话,他会怎么做,安然想不出来,也不敢想,若是景旬真的做出了和闫莫轩一样的选择,安然觉得自己会理解他,但是却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