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如同左娉婷所希望的那样,景旬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伤口也因为有药物而愈合的很好,景旬挥动着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胳膊,拿起自己的佩剑,准备带着左娉婷一起离开,其实他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左娉婷一个弱智女流居然可以毫发无损的来到这里,并且找到自己,但是碍于左娉婷的支支吾吾,景旬没有在过多的追问。
就在景旬带着左娉婷马上就要出了牧族的边界之时,有一队士兵发现了他们,其中大概有二三十人,景旬一边护着左娉婷,一边对敌,加上伤口还没有好的彻底,终究双拳难敌四腿,有士兵找到了景旬的漏洞,手持着利剑便朝景旬径直的刺了过去。
左娉婷来不及反应,直接挡在了景旬的面前,剑从她的胸口刺了过去,温热的血浸湿了左娉婷整个衣裳,左娉婷却依然笑着看向景旬,因为她在这一刻保护了自己心爱的人。
“娉婷……”
景旬看到这一幕,脸色越发深重,他迅速的解决了余下的几个人,将左娉婷打横抱起,左娉婷身上的血液沾染到了景旬的衣服上,景旬只想快点赶到营帐中。
反倒是左娉婷,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因为失血而脸色发白,但是却依旧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这是第一次,景旬这么紧张的看着自己,她想,如果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那么自己也算心满意足了。
左娉婷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景旬的脸庞,但是却终究忍住了,她的手上都是血,会弄脏景旬的脸,她不希望惹得景旬不开心。
“景旬,我觉得就这样死在你怀里也挺好的,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记得我一辈子了。”
左娉婷在晕过去的时候,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朝景旬说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笑着的,景旬内心中全是愧疚,他从来不值得左娉婷这样对待,他的一颗心给了安然,再也没有放置其他人的余地了,所以不管左娉婷怎么做,都是在白费力气。
景旬觉得会大营的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长的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这个时候的左娉婷已经晕倒在自己的怀里,气若游丝,终于,景旬抱着她走了回去,景旬不顾士兵们的好奇,将左娉婷抱到了军医的住处,此时的宋钧亭听到消息也急忙赶了过来,他看着满身是血的景旬先是一愣,随后便发现了已经浸染在血里的左娉婷,此时的宋钧亭气血上涌,行军打仗了这么多年,已经完全抛乎生死的宋钧亭在这一刻居然也感觉到了害怕,那种恐慌感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宋钧亭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所幸的是安然留下来的大夫医术高超,而且左娉婷的伤口也离心脏差了些位置,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宋钧亭知道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在置身熔炉之中,出了不少汗,他握住左娉婷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头一次这么感谢上苍可以放过左娉婷。
而景旬知道左娉婷没有危险之后也松了口气,看着宋钧亭那如同劫后重生的模样,默默地走出了营帐,给宋钧亭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他从怀中掏出自己冒着危险都要取到的布防图,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景旬不知道,他抱着左娉婷回到军营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所有人现在都在好奇被他抱回来的女人是谁,都在猜测,景旬失踪的这几天都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虽然他们都十分拥戴七王妃的,但是景旬毕竟是王爷,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情。
“水……”
宋钧亭已经守了左娉婷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听到了左娉婷那气若蚊蝇的声音,宋钧亭开心的急忙给她到了一杯水,又将她扶了起来,体贴的伺候她喝下去。
喝过水之后的左娉婷睁开眼睛,却没有想到第一眼见到的会是宋钧亭,她左右张望之后,依旧没有见到那个想看到的人,左娉婷的眼眸中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去处理事情了,一会就过来看你。”
宋钧亭实在不忍心看到左娉婷露出这样的表情,只好骗她说景旬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才耽搁了。
左娉婷听过宋钧亭的解释后,朝他虚弱的笑了笑,点点头,两个人陷入了尴尬之中,也许正是因为房间太过安静了,所以外面士兵的声音才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宋钧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要问一问她,他将左娉婷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有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掌。
“你和景旬……”
左娉婷望着宋钧亭,莞尔一笑,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门口士兵的说法似的,由于左娉婷的伤所以她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是却透出一股欣喜。
“对,就和他们说的一样,我和景旬共处了好几天,我想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吧,我的名誉已经受损,你说他会因为这个娶我吗,哪怕是侧妃!”
左娉婷有些憧憬,毕竟女子的名誉这样重要,景旬就算再不喜欢自己,但是自己好歹为他当了一剑啊,他总归会心软的吧!
宋钧亭听着左娉婷的话,手掌攥成一个拳头却又默默地松开了,他心头很疼很酸,却又没有办法,他有时候真的想放下所有的顾忌将自己的心意说给左娉婷听,但是却又不敢,他怕自己会吓到她,也怕她会疏远自己,毕竟左娉婷为景旬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清楚的知道左娉婷多么喜欢景旬。
宋钧亭只觉得自己在也没办法冷静的带下去,便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离开,留下左娉婷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