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然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半睡半醒之间就听到了陆离的声音,他叫自己快跑,睁开眼,安然只觉得那像是一场梦,陆离被景旬打倒在地,那冰冷的剑直指他的咽喉,景旬剑眉横立,眉宇间是一股少见的戾气,安然顾不得思考太多,直接挡在陆离的身前,虽然他一直逼迫自己离开景旬,但是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宠溺,安然都清楚,他时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安然可以放下身上的刺相信的人。
“你这是干什么,师兄他救了我,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好吗?”
安然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心中却意外的想起了之前陆离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告诉自己景旬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自己,安然摇摇头,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可以动摇对景旬的信任,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生死与共,但是这个念头在心中萌发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压制下去。
安然为了让自己安心,一次又一次的逼问景旬,而回答她的就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沉默,表达的已经如此明显了,但是安然还是不死心,她坚定的挡在景旬的利剑前面,那冰冷的剑锋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安然没有退让,景旬也没有放手,他们就这样无声的僵持。
安然甚至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容忍自己卑微的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可以心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利用自己。
只是安然没有想到,景旬非但没有放下剑,还一点点的靠近自己,剑马上就要抵在自己的胸口,安然咬紧自己的嘴唇,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口腔中的血腥味。
那个时候安然仿佛明白了哀默大过心死,自己一直拼尽性命保护的爱人其实一直是在利用自己,他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他的爱惜、心疼、宠溺也都是装出来的,安然忽然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居然会认为他们皇家会有感情,他们都是一群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又怎么会有心呢!
“景旬,是我技不如人,一颗心栽在你身上,我爱你,所以甘愿满足你所有的心愿,你若是想要我的性命,好,我给你,今日之后,我们两清,之后再见形同陌路。”
安然看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配自己的真心喜欢,自己识人不清,一颗真心错付给他,但是安然的自尊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在他面前露出一点软弱的样子,安然往前一跨,撞在景旬的剑前,鲜血顿时涌出来,黑色的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那冰冷的佩剑上却鲜红一片,安然凄惨的朝景旬笑着,那是一股绝望的笑,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痛,她就是要用这种办法同景旭,同之前的自己告别。
“主子,天亮了,你再睡一会吗?”
安然从那段伤心的回忆中出来,看着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已经蒙蒙亮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轮廓,安然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觉得恍如隔世,仅仅过了一天就已经全然变了一个模样,昨天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在这梦里自己是那样难受,但是伤口的疼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那是真实存在过的。
“本王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你,你的伤他应该已经给你包扎过了吧!”
景旬艰难的进门,不敢对视安然的眼睛,他不敢看安然里的冷漠,更怕看到她眼睛中有对自己的怨怼之情。
“你,没什么大碍吧?”
安然冷漠的看着景旬局促的样子,他这招打个嘴巴给个甜枣吃用的真好,先是对自己冷剑相对,一直利用自己,如今又假意关心,安然实在不知道他又打算如何算计利用自己。
安然以前只是觉得景旬为人内敛,如今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无情的让自己害怕,让自己恐惧,他的城府至深,连他人的感情都可以利用,又有什么人性可言呢!
“安然好多了,王爷放心,安然这次回来绝对不会赖着王爷不放,毕竟安然还和王爷是夫妻关系,所以轻易离开,安然一定会受人非议,就连安然的娘家京兆府都会受到波连,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大凉律法合理最好,拿下和离书,安然自然会离开。”
安然嗓音依旧沙哑,虽然虚弱却又带着几分凉气,一点也不示弱。
景旬听到她的话,皱眉凝视,见她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毫不示弱的盯着自己,那冷漠疏离的感觉扎在自己心头。
“主子,喝粥了。”
芫命端过一碗粥来,看到二人气氛尴尬,正好开口缓和,心疼的看向安然。
“本王来吧。”
景旬关心安然,所以不自觉就接过芫命手里的粥碗,舀了一勺,凑在嘴边把热气吹散,递到安然嘴边。
“安然不敢劳烦王爷,王爷的戏还没有做完吗,难道是安然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才使得王爷这样,可是王爷,安然就算再傻,也不会再一个地方栽倒两次,王爷这样的手段还是给别人使吧,安然看腻了。”
安然冷笑,嘲讽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冷淡疏离,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啪……”
景旬被她的一番冷嘲热讽气昏了头,气急攻心便也顾不得许多,抬手便是一个巴掌,五个指印清晰印在安然惨淡的脸上,嘴角溢出点点鲜血,景旬反应过来后悔莫及,想要摸安然那被打的脸颊,却被安然躲了过去,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脸上有些愧疚,他实在是被安然的话气坏了,虽然是他故意让安然这样以为的,但是听到安然这样说自己,他还是难以接受。
安然并没有哭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呆楞的目光里只有无尽冷漠和失望,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反而面带微笑,声音讥讽。
“王爷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