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睡了那么一两觉，就想让她给他当一辈子的杂役、侍女、老妈子……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哪怕他长得好看又如何，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更别提搭上她一辈子的自由。
说不定……说不定等她日后闯荡大陆，还能遇到更好看更合眼更完美的小哥哥。连眼界都没有打开，便定下了自己这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没错，她不愿意。
最起码现在，她不愿意。
“为什么？”墨凌御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难耐的苦楚，良久之后轻声开口问道。
虽然声调极轻，但凌茵茵能够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重量，心里也有那么几分游移不定和于心不忍。
最终，对自由的追求和向往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她素来不愿伤人，更不愿意彻底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堵死，更更不愿意墨凌御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再要了自己的小命。
自私一点，就自私一点吧。
有句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能被任何人揉捏在手掌心里的自己。
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她在脑海中迅速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用语，希望能找出一套几全其美的说辞。
过了片刻，她开口对墨凌御说道：“墨凌御，我不愿意并非是完全不喜欢你。”
只消得这一句话，先前已经彻底黯淡下来的那双眸子倏然又有了新的光亮。
凌茵茵忍不住暗中咋舌，这真是个情绪瞬息万变的小哥哥……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墨凌御问。
听听听，这是多么清纯又青涩的对白？若是放在之前那个世界，此等程度的对话只可能发生在高中以下的校园里。
凌茵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回答他说：“我不讨厌你，你知道的，你长得很好看很招人喜欢，的确很吸引人。但是这种外表上的吸引并不是感情的全部，兴许能让彼此的火花燃在一时，却不能长长久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只是……被我的这副皮囊所吸引？”少顷，墨凌御嘴唇一动，脸上的表情重新落寞下来。
“……”
凌茵茵无语了，怎得跟这个家伙交流那么难？他明明是个很聪敏、一点即透的人不是吗？
可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他怎么就只肤浅地体会自己的表面意思，一点也不能全面深入地看问题？
不过，看他那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凌茵茵的心顿时就又软了几分。
这家伙简直要人命，平日里淡漠禁欲，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走这种感情外放可怜兮兮的路线了？难不成是知道她这种十足十的巨蟹座母爱泛滥，最吃不得这一套？
“也不是啦……”凌茵茵陪笑说道，“刚开始可能有一点，但是在跟你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也觉得你的性格和才华更有吸引力啊。”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
这家伙是榆木疙瘩吧，怎么脑子里就是嫁与不嫁、娶和不娶一根筋？难不成今天就得把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讨论出结果？
怎么可能！
其实这种对话，让凌茵茵很有负罪感。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跟当年拒绝自己的那一票小师弟一样，像极了残害少年纯洁心灵的邪恶大姐姐。
该不会给墨凌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罪过罪过。
“墨凌御，咱们都冷静一下，我跟你好好分析一下这个问题。”凌茵茵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这个喜欢跟不喜欢，和嫁给你不嫁给你，不能同一而论。喜欢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但是在这之后得发展对不对？两个人得磨合，有问题要解决问题，有分歧要化解分歧。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就在一起的话，最后会弄出大问题。”
听了凌茵茵的话，墨凌御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知道她的意思，感情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非你我彼此相悦，便能直接在一起，长长久久。
可在他看来，真的有她所想的那么麻烦吗？
他不这么认为。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对凌茵茵说：“我会迁就你。”
“……”
怎么有种莫名的感动？
“迁就不是长久之计啊，墨凌御。”凌茵茵继续语重心长地劝导，“感情这种东西若想长久，就必然要经过两个人的共同经营。你若是一味地迁就我，这种感情是不健康的，会埋下很多隐患……”
凌茵茵说到口干舌燥，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前世看过的各种有关感情的道理都拿出来跟墨凌御说了说。也不管这家伙能不能听懂，反正她尽力了。
最后，墨凌御想了很久，开口对凌茵茵说道：“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觉得这样太快，那我就把步调放慢一些，无妨，总归终究是会走到的。”
“……甚好，甚好。”
凌茵茵无语认了，他怎么决定就随他去吧。这位大爷说不定就只是爱在兴头上而已，过一阵子发现自己是个完全无可救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废柴之后，恐怕就不会这么喜欢自己了。
此事暂且作罢。
……
虞山别馆，大战方休。
灵绝蹲在别馆大门外的台阶上，脚底下踩着呜呼哀哉的虎族小俘虏，苦兮兮地看着眼前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恐怕不能睡了。
此次虎族来犯，打的招牌是为二太子虎啸报仇，杀掉虞山妖女。
这个能跟虎啸联系起来的虞山妖女，自然指的是凌茵茵。
可问题就在这儿，灵绝亲自经手做了一个看上去绝对无懈可击的布局，就算不能成功把虎啸的死转嫁到大太子虎吟身上，也绝对不会让虞山别馆牵扯其中。
如今虎族言之凿凿，非说他们二太子就是被凌茵茵害死的……纰漏到底出在哪里？
“喂，”灵绝脚下用了点劲儿，那虎族俘虏瞬间凄惨哀嚎，“别叫了，告诉小爷你们为什么说虎啸是被妖女害死的，小爷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
“我说！我说！”这虎族人真是没有骨气，他还没过严刑逼供的瘾就立马招了，“是赤练蛇王族差人报信，说我们爷的死状跟他们小王爷的死状相同！”
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