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周不成。
现如今,连带着这偃月国的黄口小儿都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了。也不知道这样得来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滋味,也不过就是用来麻痹自己的罢了,到底可悲的很。
看样子,陆岩继跟王实礼都没有吃苦受罪,这是唯一让陆莛苼觉得十分安慰的地方了。
柳斯允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受了冤枉,所以才这样体恤的,要不然的话,依着这天牢里头的待遇,不死也要落得个残废了。
“爹爹。”陆莛苼压低着声音,迅速跑到了自家爹爹那头,两眼通红。
一看到是陆莛苼来了,陆岩继暗道不好,满脸都是忧色。
“你怎的来了?”
“爹爹身陷囹圄,女儿惶恐不安,所以来救爹爹跟王叔父一起回去的。”
真是傻孩子。
王实礼也是一脸忧色,看着陆莛苼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惜,这样的心思自然是好的,只是若是被旁人知晓,势必又要闹出许多烦心事来,到底是考虑不周。
“你赶紧离开,没药惊动了这些人,你的心思,爹爹全都明白,只是笙儿,爹爹跟你王叔父若是走的,这罪证,可就真的成了实打实的了,皇上心里有数,断然不会叫我跟你王叔父有些什么不好。”
陆莛苼心里心疼的了不起,看着自家爹爹的眼神带着几分决绝。
“爹爹,现如今皇上已经足够狠心了,若是当真相信爹爹跟叔父,怎的还让爹爹跟叔父落得如此境地?”
“大势所趋,周步尘功高震主,朋党众多,就算是皇上,也是要忌惮几分的,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多加防范,笙儿,你且回去,还要同你三位哥哥好生说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可知道了么?”
想要不轻举妄动着实是艰难的很,她细腻悲痛难当,看着自家爹爹那副模样,刚想说话,就听着有几个护卫走了过来。
脚步铿锵,听得出来,都是练家子。
凭着小小的陆莛苼,自然难以抵抗什么。
一听这个声音,陆岩继彻底急了,看着陆莛苼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坚决。
“你一直都是爹爹的好女儿,难道说,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你要让自己丧生于此么?笙儿,今日见着你,爹爹已经足够宽慰,赶紧去吧。”
王实礼也不断催促。
陆莛苼满脸是累,不再犹疑,刚准备走,那些人就已经迎面走来。见着有人,忙不迭的呼出声来。
这回可好,算是彻底暴露了。陆莛苼心里发颤,却也无计可施,赶忙朝着来时的路奔了过去。
那些人脚步匆匆,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王实礼看着,心里愈发担忧。
“笙儿再怎么厉害,也是女子,女儿家到底是比不得男儿汉的气力,这可危险的狠了。”
陆岩继心如刀割,浊泪滚滚。
“若是这小妮子有什么大碍,我们陆家,可算是完了。”
他们都十分欢喜陆莛苼。
一心盼望着陆莛苼一切安好,怎么都没有想过,会遇到如此难事。
现如今世事艰难,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陆莛苼与旁人不同,她总是可以化险为夷。
什么南海观音,峨眉普贤,五台文殊,陆莛苼一路走,一路都求了个遍,只想着能叫自己平安无事,免得自己遭殃也就罢了,还要带累尚书府上上下下数百号人命。
她刚爬上高楼,就已经看到数百人在下面等着她了,竟然会是绝境。
他娘的,这一次若是死在这里,未免也太掉脸子了。
她刚想扑身而下,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踏云而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好似是谪仙人。
缓缓坠落下来,眸光阴冷。
看着陆莛苼的眼神,才带着温度。
是旧相识?
他脸上蒙着一张面具,叫人看不出他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肃杀之气蔓延。
他微微拂袖,瞬息之间那些人便尽数倒地,口吐鲜血。
陆莛苼语法觉得稀奇,这又是什么招数?这样厉害。
等到陆莛苼被那人搂在怀中,她才知晓此人是谁。
她呆呆愣愣,看着那双眼睛,眉头紧蹙。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会帮衬自己,着实奇怪的很,他不是向来不屑帮着她的吗?
果然啊,这男子的心,也着实是难以猜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轻笑两声。
“你若是暴露了身份,不是要带累四皇子府么?早知道你这个丫头不会那么乖乖地等待时机,这样莽撞,又有什么好处不成?”
陆莛苼气得不行,朝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关在里头的,到底是我的爹爹,我怎会不担心呢?你说话好不轻松,乃是因为那人乃是我的爹爹,跟你没有多少关系的缘故。”
这小妮子说话着实气人的很。
他不顾一切来救她,反倒是遭到此人嘲讽,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你当真觉着我来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不成?”
“自然不是,我感激你自然还是会感激你的,只是我家爹爹还在里头,你好人做到底,帮衬一二可好么?我家爹爹年纪大了,若是一个不好,闹出什么来,可怎么好呢?”
这个丫头,真是操心的命格。
连带着她的亲哥哥现如今都没什么动静,她这么一个小女子倒是提前蠢蠢欲动起来了。
“稍安勿躁。”
“我怎能不烦躁?”
想到自家爹爹现如今那样委屈,她就难受的厉害。
柳君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作安抚状。复又接着说道:“明日我去见父皇便是了。”
“唔。”忽然间,陆莛苼只觉着自己小腹疼痛难当,再看时,竟然是一个飞镖。
“柳君曦,我遭人算计了?”
柳君曦跟她谈天说地,也放松了警惕之心,哪里知道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暗算。
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许多了,抱着陆莛苼,飞快地往四皇子府方向去了。
陆莛苼奄奄一息,浑身发冷。
那飞镖上有剧毒。
凝琮乃是个会医术的,给陆莛苼把了把脉,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如何?”
“是付罗青。”
“什么?”
怎会如此?
柳君曦也是知道此种毒药的,最是性烈不过。
“配制解药需要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