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琮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若是旁人遇到如此可怜之毒,她必定不会多管,只说好生准备后事便罢了,只是现如今,这跟前的乃是陆莛苼,一切可就完全不同了。她犀利焦灼的很,越是看着那人就越是觉得心里煎熬。朝着自家主子看了一眼,轻声道:“凝琮必定会尽力而为。”
凝琮说的话向来都是十分可信的,柳君曦微微颔首,看着那小妮子已经不复往日相貌峥嵘,精神抖擞之态。心里愈发怜惜起来,这么一个小丫头,到底是个不容易的。
这一回也并非胡来,而是为着自家爹爹,这又有什么过错?
还闹到了如此地步,着实叫人心疼的狠了。
只是那飞镖着实奇怪。他认得出来,这怕是江湖中人所为。
陆莛苼结交深广,跟江湖中人倒也有些往来,只是今日他也在场,那些人纵使是有天大的单子,也断然不会下此毒手。
若是如此说来,必定是有人暗中捣鬼。
好厉害的手段啊。
他怜惜十分,紧紧地握住了陆莛苼的小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若是他那个时候十分警惕,也断然不会到如此地步,到底是粗心了些,叫这么一个小丫头也跟着吃苦受罪了。
阿玲一直都在一边啜泣,看起来十分伤心。
这倒也算不得稀奇,这阿玲跟着她年日已久,看着自家主子现如今这般羸弱的模样,自然是受不住的。
倒也算是寻常之事了。
“主子。”阿玲凑上前,轻轻地唤了一声,只是那人现如今已经不复往日生机了,看起来奄奄一息,着实可怜的很。
陆莛苼重病之事,四皇子府上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晓了,乐星辰欢喜十分。
原本就看着那人不爽,巴不得她早日死了才好,哪里知道,现如今当真是可以得偿所愿了,怎会有不欢喜的道理?
她一脸骇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凝,朝着柠阮看了一眼。
“风渊阁那位可安好了么?”
“前几日听人说起,只说是颜笙姑娘身子好了些,只是殿下是从未去看过的。”
柳君曦之所以不去看她,完全是因为陆莛苼的缘故。
他现如今心里眼里只有一个陆莛苼了。还真是叫人艳羡的狠了,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如此殊荣?
好在现在病重,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呢。
她冷笑连连。
美人生南国,余见两双成。春与年同艳。花椎白毛盟。
峨眉天后辈,蝶梦是前生,寂寂皆黄土,香风付管城。
每每乐星辰想到陆莛苼的那张脸,总会冒出这么一首诗来,形容的足够贴切,陆莛苼确实是个当之无愧的美人胚子,还是再美又如何?终究还是十分薄命,她现如今已经不把她妨碍眼里了。
若是这一回就这么死了才好,也算是遂了心愿了。
“走吧,咱们往风渊阁走一遭,去看看哪位病西施啊。”
柠阮也跟着笑了,点了点头,搀扶着乐星辰,一同往风渊阁去了。
颜笙原本就心里不快,说起来,若是当初她身子抱恙,不论如何,柳君曦必定是要护在左右,寸步不离的,可是现如今倒是好了,什么都变了一副模样,那人现如今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只叫她自生自灭去了吧。
说起来,也着实叫人伤感的很。
她心里发酸,止不住地煎熬难受。
弗玉看着那一碗半点未曾动过的汤药,心里着急的狠了。
她依着柳君曦的吩咐,要好生伺候颜笙,可是现如今倒好,颜笙这身子是一日差似一日,以前还算是十分配合,至少喝药,可是到了今日,却是连汤药都不用了。
这样难为人。
“主子,还是把汤药给喝了吧,对身子大有裨益啊。”
“好了也是无用。”她冷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凝。“现如今,君曦哥哥的心全部都在陆莛苼的身上,哪里还有我的半点位置?弗玉,你也莫要哄我了,我什么都明白,君曦哥哥喜欢陆莛苼。”
“听闻,她病的不轻啊。”
“可不是,那我的病呢?难道说,那人性命十分矜贵,可是我的性命,就成了草芥不成?向来可笑,我何曾被人如此轻贱过?”
哎,若是这样比较,可不就更加难为人了么?
这人总是这样,叫人心疼,也叫人心里难受。
“主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损伤自己的身子啊。”
闻言,颜笙骇笑更甚。
“我就算是损伤了自己的身子,现如今的君曦哥哥,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全都明白,全都明白。”她苦笑连连,也不知道日照计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不大好受,更是无计可施。
一来二去的,人也是形容憔悴。
乐星辰甫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知道这人身子不好,全凭着汤药续命,莫名的欢喜十分。
她走上前,看着颜笙那么苍白的小脸,关切地笑了笑。
“妹妹身子可好了些?”
“好了些。”颜笙知道乐星辰是没安好心。
只怕是想着要借力打力,用她来除了陆莛苼把。
只可惜了,现如今陆莛苼被护佑的十分好,不论是谁都不能撼动那人根基。
他们都算不得什么,说到底,这一切也都凭着柳君曦的心意罢了。
现如今,他们都没有办法得到柳君曦的半点心思。
“倒是不知道,妹妹可曾听闻,景秀园那位病了?好端端的,也不知真的就病了呢、”
“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道理?怕是来势汹汹把。”颜笙对这事儿看的十分淡薄。
依着柳君曦的好本事,自然会叫那人痊愈。
柳君曦门下,也不知有多少能人。
“是啊。”乐星辰语法得意。“听闻,是九死一生啊。”
若是陆莛苼死了,乐星辰觉着,乃是自己的时机到了。
她得天独厚,没有人分她的宠爱风头。
“姐姐怎的如此关心?”颜笙明知故问。“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呢?还以为是姐姐小性儿,容不下侧妃呢。”
“怎会如此?我是正妻,她再怎么得意,也不过就是妾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