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牢回到四皇子府的时候,陆莛苼整个人还是有些恋恋的。
想着自家爹爹,心如刀割。
说起来,陆家忠良,柳斯允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偏得都装着一副毫不知晓的姿态,叫人心寒。
陆岩继十分体谅,但是陆莛苼并不,只觉得那人实在是可恶的很,如此忠奸不分,岂能被称为贤明君主。她跟着自家爹爹护佑偃月国数年之久,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十分怨恨柳斯允。
一国之君,偏听偏信,对忠良更是不屑一顾,叫人心里悲凉十分。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陆莛苼朝着一边的柳君曦觑了一眼,接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爹爹明明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官,还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呢?”
这官场上事情,哪里是别人能看的清楚的?
况且陆莛苼再怎么男儿脾性,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哪里会想到许多?这朝廷之中的事儿,本就纷繁复杂,让人难以捉摸,周步尘弄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了,这个小妮子心中不快,又能找谁说去?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枉然罢了。
“周步尘好大的体面啊,听闻现如今丞相府上的二小姐周凝希,已经是大皇子妃了。”
只是越是这样,陆莛苼就越是焦灼,大皇子妃,身份何等矜贵,周步尘必定也能凭着自己的女儿,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日后自家爹爹的处境,岂不是语法艰难了么?
想到这里,陆莛苼整个人都觉得恍惚,柳君曦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来,朝着凝琮看了一眼,这才出了门。
再过几日就是年节,想到陆莛苼是个最喜欢热闹的人,或许在过年节的时候,心情会好很多。
大皇子府上。
周凝希一脸悲愤,看着那些奴才愈发觉着恼恨,一张脸再无玉颜色,她哪里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身份矜贵之人,可是谁知道,大皇子对她如此随意,成亲数日里头,都未曾见过她一次。这还了得?
有生之年,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虽说那人贵为皇子,可是自己又哪里差了?偏得要受到如此折辱?
“你们还是不肯说么?大皇子难道还凭空消失了不成?这分明就是你们诓骗我的话,是也不是?”
那些人哪里还敢多说,苦笑连连,招惹到了这么一个人,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只是现如今,周凝希乃是大皇子府上的当家主母,他们纵使是心里颇有些煎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忍耐一二了。
惹恼了这么一个人,谁都不好过。
“主子,殿下往哪里去了,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置喙的呢?”那些人心里发酸,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格外颓丧,她是个最忍受不住被人看轻的人,可是谁知道,今时今日,竟然被自己的夫君如此看轻忽视。
她可是丞相府上的女儿啊。
周凝希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着实是被气的不轻。傍晚时分,大雪纷飞,她穿着大氅,想着往丞相府走一遭,也好跟自家爹爹说说自己的委屈。哪里知道刚一出门,就见着了柳安辰。
说起来,这才是周凝希第二次见着他。依旧是丰神俊朗,叫人神往。
虽说是比不得柳君曦,只是这人自然还是有他自己的好处,想到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实在是叫人伤心难过,她捂着胸口,一脸的悲哀模样。
“殿下,您回来了。”
“嗯。”柳安辰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对这人的不欢喜,也不想跟她多说,径自进了门。
周凝希看着,珠泪滚滚。她哪里会想明白,为何发展的跟自己想象之中完全不同,本还想着虽不至于举案齐眉,但是长日里相处起来,必定还会有几分感情,只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不闹腾,已经算是幸运之事了。
“殿下。”周凝希两眼通红,拦在那人跟前,一脸悲愤。“殿下对我,可有半点欢喜么?虽说殿下跟妾身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只是现如今,殿下已经是妾身的夫君了,难道日后殿下单针准备对妾身不闻不问么?”
“你是如何嫁进来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周步尘功高震主,现如今又来将自的女儿一味地送送到皇子府邸,其心可诛。”
柳安辰虽然对朝政之事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说出这些话来,也是游刃有余,太知道那些人的把戏了,是以觉着十分反感,这心里的滋味,就更是不好受了。
柳安辰,何曾喜欢过周凝希?
周凝希听到柳安辰又说到了自家爹爹身上,一时之间更加悲愤难当。
“我爹爹乃是偃月国的老臣子,一直以来,深受皇恩,何曾做过什么来?殿下这样说话,未免也太伤了老臣子的心了吧?”
柳安辰冷笑,径自往书房方向去了。
“紫竹。”周凝希呆呆愣愣,朝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丫头看了一眼,“你方才可听到了么?你可听到了么?殿下对我爹爹,好似是颇有微词。”
紫竹在丞相府上待了那么多年,周步尘的好手段,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因为周步尘乃是她的亲爹爹,是以百般维护,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没有这层顾忌,当真是怎么能叫他骄傲,就怎么煎熬去了。
“小姐,殿下许是累了吧?”
“不,不是的,你方才看的一清二楚才是。”她骇笑两声,“既然大殿下如此看不上丞相府,何必要同我成婚?是了,是爹爹暗中周旋的结果,若非如此,我岂能嫁进来,是也不是?”
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模样,紫竹也是于心不忍,轻声道:“不论如何,小姐都是丞相府上的小姐,纵使是那人心里对小姐有些许不满,也不会说出来的。”
“不说出来又能如何?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了,这事儿,必定要同爹爹好生说道说道,不论大皇子这一回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都要让爹爹毫升防范。”
周凝希心痛难当,想到柳安辰对自己如此冷淡,就是一阵煎熬。
“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