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曦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谎言,他甚至不敢多想一二,越是想着,就越是觉着愤恨。
一个女子,怎会沦落至此?他愈发想不明白,只是那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来,柳君曦已经十分动气,她也算是个识趣儿的,朝着柳君曦一脸无辜地笑了笑。
“我知道,君曦哥哥必定是怀疑我有心欺瞒,是也不是?”
“你难道没有?”
颜笙赶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复又接着说道:“真的,也实在是无辜,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人查不出我有什么病症,不仅仅是君曦哥哥心里觉着奇怪,我这心里,也是一样觉着奇怪,我也不愿这样,有谁还能比笙儿还要明白这身上有病的滋味儿呢?”
颜笙这样卖着可怜相,就算是柳君曦再怎么想要责难,也还是忍着了。来日方长,这人就算是再怎么不肯承认,也是枉然,现如今已经有了端倪,这日后,只会多,不会少。
“你好生歇着吧。”
那人听了,才算是坦然了几分,看着他笑了笑。
“君曦哥哥这是原谅笙儿了么?”
“算不得原谅与否,只是你身子不好,好生保重吧。”
有什么好原谅的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想来还是需要时间,非得逼着颜笙自己主动说出一切才好。
乐星辰听闻清荇的事儿跟颜笙有关,欢喜莫名,毕竟颜笙一直以来都十分猖狂,以绝对的有约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整个人也不知道有多傲娇,她早就看不惯她了,现在有人要帮着收拾一二,她自然十分欢喜。
等到傍晚时分,就让柠阮陪在左右,一同往风渊阁走了一遭。
柠阮还颇有些不安,朝着自家主子说道:“主子,咱们还是别去的好,现如今那里也不知道有多晦气呢。”
“晦气?”她冷笑,现在除了景秀园,那里都十分晦气,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十分叫人瞧不起,只知道拜高踩低,现在知道柳君曦十分宠爱陆莛苼,也就花心思去讨好,反观她,明明是这四皇子府上的女主人,偏得什么都没能剩下,到底叫人觉得颓丧。
“事到如今,不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她冷笑。“但是若是能找个人宽解一二,也是好的,你说呢?”
柠阮还是觉得不妥,那颜笙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闹得不好,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来呢,实在是冒险的很。
“主子,还是算了吧。”
“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主子,近些时日,府中总有人说什么颜笙姑娘是个妖女,也不知道有多少害人的东西,只要跟她亲近几分,都没什么好下场的,主子,咱们还是避开一些的好。”
耸人听闻。
那么一个病秧子,能有多大能耐?
只有这么一个丫头,就把那些话给听到了心里去了。
“不妨事,青天白日里头,她哪里能对我做什么来?倒是你,莫要听别人的话,倒是把自己给吓到了,可知道了么?”
闻言,柠阮苦笑连连,轻声道:“主子,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这个自然,在四皇子府上,样样都不顺遂,若是还不会安慰自己的话,岂不是要没了活路了么?”
这话说着也实在是可怜。
当初在自家府上,也不知道过得有多自由,偏得到了现如今,诸事都显得格外无力,可怜的很。
刚到风渊阁,就见着了凝珠。
柠阮向来都有些畏惧凝珠,这么一个女人,向来不服管教,说出来的话,也格外难听,更加不顾忌这些主子,况且乐星辰这样不受宠,这一次必定是要吃闭门羹的了。
“这个时辰怎么到这儿来了?”
果不其然,她一脸不耐烦地朝着他们看了一眼,眉眼之间的鄙夷,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乐星辰气急,冷哼一声,看着那人的眼神愈发冷厉。
“你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竟敢这样看着我?”
“这样看着你怎么就不好了呢?”凝珠骇笑。“这个时辰来,必定是心怀鬼胎,若是我猜得不错,你这是要来看颜笙姑娘笑话的吧?”
这人说的全对。这么一来,倒是叫他们彻底没了多余的话来,也不知道有多尴尬。柠阮搀扶着乐星辰,都能感觉到这人浑身都在颤抖。
可不是,这凝珠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天不怕地不怕,格外凶狠,他们也不愿跟这人闹得太狠了,是以想着忍耐一二。
“成了,想进去便进去吧。”
在凝珠眼里,他们并没有多少分别,都不过就是一块腐肉罢了,不值一提,只是可惜了,还算是十分美艳的肉身,就这么被糟蹋了去。
看着那人一脸倨傲的模样,当真是要把乐星辰给气疯了。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等到日后,她在府上有了地位,必定要叫那人生不如死。
“该死的。”她进了门,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只是那张脸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怨怼。
“怎会被那么一个小妮子给盯上了呢?”
柠阮苦笑连连,轻声道:“主子,那凝珠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主子这一回见识到了吧?”
“见识到了又如何?”她被气的个半死,接着说道:“那人如此胆大,日后我必定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柠阮忙不迭的摆了摆手。
“主子,这又是何必呢?听闻那人乃是殿下的手下,武功高强,性子桀骜不驯,这府上的人,都是知道她的。”
“我才不管她是个什么来头,现如今我住在这府上,她自然是要听我的,难不成,一切都要叫她顺遂不成?真是反了天了。”
眼看着就苦劝不住了,就听着汕头一阵咳嗽声。
想来是颜笙了。
乐星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人现在也实在是可怜的很,当初那样荣光,可是现如今,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也着实叫人唏嘘的很。
这颜笙当初好歹也得过柳君曦的欢心,现如今,怕是更加觉得煎熬了吧。
可怜人,当真是个可怜人。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径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