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陆莛苼真是愈发喜欢自家这位哥哥了。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叫人十分欢喜，只是也未免太不实际了些。
一旦是嫁入了皇室，哪里来的自由可言，能叫她时常会尚书府看看，已经算是恩赐了，哪里还能指望其他？
她苦笑连连，脸上的神采也黯淡了不少。
“也罢了，请求殿下让我同三哥哥出去走走才是，我跟三哥哥乃是亲兄妹，总不至于也有什么也有什么男女有别的计较吧？”
她说的也是小心带小心。
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再怎么狂傲，说到底，现如今也已经嫁入了皇室，正所谓是今非昔比，也就是如此了。
她愈发觉着煎熬，若是能加以选择，当初是逃定了婚。
“傍晚时分必须回府，对了，方才说的什么大皇子？”
陆莛苼瘪了瘪嘴，嘿嘿一笑。
“就是你亲哥。”
“那我同你一处出去吧，如何？”
陆莛苼顿时就变了脸色。
这个柳君曦，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很明显，他们都对他很不欢迎。
陆莛苼格外如此，本来日日在府上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已经足够煎熬了。现如今出个门，还要被此人跟着一同出去，更是煎熬十分，叫人觉着心里千万难熬。
“也罢了，一起就一起吧，只是我同我家三哥哥欢喜的，四殿下可未必欢喜？”
见那小妮子足秀纤小，腰肢轻柔，走起路来，风情十分，他看的双眼发直。
以前倒是从未发现这小妮子有这样的好处。
市集之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美婢娈童，鲜衣美食，诸如此类，惑人心智。
等到傍晚时分，便能见着华灯烟火，如此这般样样不少。派头十足。
这大街小巷的姑娘们，虽然算不得是天姿国色，却也别有意味。
陆莛苼许久未曾来过，这会子见着，只觉得新飞天外，一颗心，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柳安辰许久未曾跟自己的这个四弟碰面，见着他还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冷寂。他朝着那人笑了笑，轻声道：“你对弟妹倒是极好。”
“陆莛苼好似是野人，现如今到底算是我四皇子府上的人，若是闹出什么乱子来，到底不好。”
他强行解释，生怕从柳安辰嘴里说出什么叫人害臊的话来。
柳安辰听了这话，小意见呢。
“也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弟妹确实是可怜可爱，同你站在一处，十分般配。”
市声春浩浩，树色晓茫茫，饮伴更相送，归轩锦绣香。
陆莛苼只觉着自己到了春日里头，拿着两个糖人，跟着自家三哥哥，在市集之中，上蹿下跳。
陆元朗朝着自家妹子笑了笑，轻声道：“你小心些，若是摔了，可是要闹笑话的。”
“三哥哥，你怎的也喜欢笑话我了？许久未曾出门耍耍，我都有些生疏了，你不可怜我，反倒是取笑我，日后我必定是要跟娘告状的，让娘浩浩罚你。”
一行四人，玩了整整一天。
风渊阁。
颜笙左等右等也不见柳君曦过来瞧她，心里悲哀更甚。
弗玉看着一边已经凉了的汤药，愈发着急了起来。
“主子，您还是把这些汤药给喝了吧。对你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
闻言，那人骇笑两声，摇了摇头。
“我的身子若是好了，君曦哥哥怕是更加不会来了，现如今，他就不来看我了，是也不是？你也看到了现如今的情形，这到底是怎么了？君曦哥哥怎会对我如此狠心？以前君曦哥哥也不是这样的啊。”
弗玉无话可说。
说起来，以前的柳君曦跟现如今也是别无二致。
只是因为颜笙心里有了忌惮的人，这才有些胡思乱想，总觉着柳君曦这是变了，只是真正说起来，从未有过什么改变，他一直都是如此，冷面冷心。不会对旁人有多少爱意。
他还有鸿鹄大志，这样的男女私情不是最要紧的。
“主子，以前殿下也是如此，是现如今主子想的太多了些，还是把这些汤药吃了吧。”
“你去瞧瞧，君曦哥哥来了没有？”
弗玉无可奈何，轻声道：“上一回殿下已经吩咐了，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不许叨扰，这一回，奴婢哪里敢去叨扰主子呢？”
“是么？我若是死了，可算是十万火急了么？”
这样的晦气话。
颜笙对自己总是这般，好无所谓。
弗玉不敢应声，低垂着脑袋，不声不响。
“弗玉，你走一遭看看，若是君曦哥哥回来了呢？”
弗玉看着她那副模样，着实叫她为难的很，还未说话，就看着那人直接吐出一口子荤血来，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弗玉彻底慌了，忙不迭的跑出了风渊阁，半道上就见着柳君曦跟陆莛苼。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弗玉哆哆嗦嗦，这么一句话，说的连滚带爬。“主子，主子又吐血了。”
“有吐血了？”陆莛苼眉头微蹙，猛然间想到了宋卜聹的话，只怕这一回，又是故技重施吧。
她倒是没那么担心，反倒是玩了一天，累得很。她朝着柳君曦摆了摆手，笑了笑，轻声道：“你去瞧瞧颜笙姑娘吧，我要去洗洗睡了。”
“你。”
柳君曦看着她带着两个丫头直接往景秀园方向去了，无可奈何，又见着弗玉那副模样，耐着性子，往风渊阁去了。
找了数个大夫，说辞都跟上一回如出一辙。
宋卜聹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他看着颜笙的脸，眉头紧蹙。
“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么？”
“不曾，今日主子连汤药都没喝。”弗玉匍匐在地，一脸惶恐，生怕此事会闹得不死不休，她作为颜笙的贴身侍婢，岂不是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么？一时之间当真是心乱如麻。“殿下，奴婢当真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好端端的，主子就成了这般模样。”
“嗯。”柳君曦应了一声，不再多话。“你出去吧。”
“是。”弗玉忙不迭的走了出去，顺便给掩上了门。
柳君曦看着那张脸，跟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经相去甚远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