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晓跟柳君曦的婚事之后,陆莛笙就没再出过府门。
原本还以为这丫头是病了,苏韵锦日日都到她的院子里头瞧她,生怕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笙儿,你可莫要做什么傻事,娘只得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陆莛笙只觉得头脑发昏,看着自家亲娘无奈地笑了笑,她发累的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出去闲逛,毕竟现如今已经很不安全了,若是出去的话,指不定就这么没了性命,到底是不值当的。
“哎。”她长叹了一口子浊气。“娘,我不愿意嫁给四皇子。”
“都知道,都知道。”古韵桑拍了拍陆莛笙的脊背,一脸无奈。“只是笙儿,有些事儿,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到底是要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你懂吗?”
“不懂。”她摇了摇头,一脸决绝。“不懂,娘,凭什么?”
“因为这事儿乃是皇上做主的。”
“可是明明皇子选妇的日子还没到,怎么就把我许给了四皇子呢?真是奇奇怪怪,这里面,一定就有其他的计较。娘,我不会是遭人暗算了吧?”
额、。
看着陆莛笙这么愤慨的样子,古韵桑赶忙拍了拍陆莛笙的脊背,轻声道:“怎会遭人暗算?莫要胡说,这可是许多人都得不到的福分,现如今只盼着你是正妃,若非如此,日后的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依着陆莛笙这样随意的性子,哪里会伏低做小,只会“耀武扬威”。古韵桑越是想着越是担心,这日后,担惊受怕的日子,怕是少不了了。
“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我都不稀罕,我也不在乎。”陆莛笙恨恨地想着,嫁给柳君曦,本就是一件倒霉的事儿,她就是那个倒霉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竟然会得了这么一个报应。
真是悲惨。
“娘,爹爹可在府上么?”
“不在,早早儿地进宫去了,”古韵桑摸了摸自家女儿地1小脑袋,轻声道:“你爹爹也已经尽力了,知晓你是不愿意的,多次同皇上提及此事,只说是你十分年幼,并不懂礼,可是皇上对你中意的很,力挺此事。”
简直就是天崩地裂。
那一头的柳君曦独自下棋,听着云影的话,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他早知道那丫头断然不会那么顺从。
说到底,他们之间并不相爱,这也是怪不得她的。怪不得她。
“主子,若是陆二小姐当真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该当如何?”
寻死么?
那丫头才不会寻死,她也不知存着多少力气,怎会用来寻死?她那样的脾性,若是得了机会,跑到四皇子府上杀了他才有可能。
这才算不得稀奇。
“她不会。”柳君曦十分笃定。“派些人,暗中守着尚书府,近日里头不大太平。”
“是。”云影应了一声,匆匆忙忙下去了。
此事要提早做安排才好。
防患于未然。
那陆莛笙,跟一般女子半点都不相同,别人不敢做的,她都敢去尝试,若非如此,这京都的许多人,断然不会盯上她。
水玲珑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会儿都已经乱翻天了。
缎云跟鸨娘猛然间都没了踪迹,那些女子群龙无首,都是惶恐的很,一个个儿的都在水玲珑里头悲悲戚戚,倒也可怜。
一旦是沦落风尘,想要上岸,实在是太难太难。
水玲珑后头,必定还有个大人物。
蛇要出动了。
柳君曦冷笑更甚。
“二小姐在府上么?”柳檀溪一脸戚戚然,他往尚书府来,也是因为自己忍不住了的缘故。虽然也知晓,现如今陆莛笙跟柳君曦已经有了婚约,他是要避嫌的,偏得还是做不到,一直都在心里念着想着,怎么都不想就此作罢。
额。
陆元朗看着那人形神瘦削,顿时就是一阵同情。
他自然看的清明,柳檀溪对陆莛笙有情。
只是陆莛笙对他,却是坦坦荡荡,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在。”陆元朗朝着柳檀溪笑了笑,十分客气。“只是三殿下,这个时候见家妹怕是不妥。:”
“无人知晓。”柳檀溪涩然一笑。“我也只是想跟她说说话罢了。”
“是了。”陆元朗也不忍心再多说些什么来,赶忙走到了自家妹子的院子。
听闻是柳檀溪来了,陆莛笙也是懒懒的,并不想见。
“只说是要同你说说话。”陆元朗朝着自家妹子笑了笑。“你最近也闷得很,不如跟三殿下说说话,如何?”
“三哥哥。”陆莛笙摆了摆手,眉头紧蹙。“现如今,我连皇室中人都不想见,不管是谁,都是一样,你只说我病了,我不愿意去见。”
也好。
如此一来,倒是避了许多闲话。
那一头的柳檀溪听闻此事,心里愈发悲戚。他倒也不觉得陆莛笙乃是为了避嫌的缘故,想来,必定也是不大愿意嫁给柳君曦的,这才惹了许多愁苦来。
“二小姐可愿嫁给四皇子?”柳檀溪朝着陆元朗看了一眼,一脸关切。
“三殿下也是知道的,此事乃是皇上做主许婚的,纵使是家妹再怎么不愿意,也是枉然的很。”
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也太凉薄。反倒是叫他无所适从了起来。可不是,天子之言,乃是金口玉言,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陆莛笙,闹到最后,还是要依着圣心嫁给柳君曦。
他们之间,到底是要成为陌路人了。
思及此,悲痛更甚。
陆元朗看着那人,背影凄凉,一时之间也生了几分同情来。
说起来,这柳檀溪的身份地位比不得柳君曦不错,可到底是欢喜陆莛笙的,若是嫁给他,陆元朗反倒是会宽慰许多,现如今提心吊胆,生怕自家妹子日后过得不好。
陆元朗再见后院,就见着那小妮子疯了一般在园中闹腾。伤花折柳,倒树摧林。
罪过,罪过。
“你这是做什么?”陆元朗赶忙奔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自家妹子的小手。“你就算是恼了,也不可伤及自身,你可明白吗?”
“不明白。”她狠狠摇头。
现如今,她分明就口舌场中,是非海里。
“我不嫁柳君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