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芝有心栽花,自然不愿意做不到尽善尽美。
那可是自己嫡亲的侄女,若是当了四皇子妃,必定大有裨益。加上乐家的权势地位,想来就算是柳斯允有些想法,也未必会不应允此事,安兰芝也不心急,只在等着最好的契机。有些事儿,到底是要有人提出来才好的。
她凑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柳斯允的大掌,一脸讨好的模样。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敢叨扰,只是此事乃是臣妾的殷切盼望,这些年来,臣妾一直恪守本分,未曾叫皇上为难,此事,还请皇上细细思量才是。”
柳斯允点了点头。
为着安兰芝这一头打算倒是不多,只是乐智,这些年来尽忠,戍守边疆,乃是个有功之臣。若是不全了乐星辰的心意,也对不住乐智这些年的忠心耿耿。
柳君曦当初找的是太皇太后,那一头已经应允,柳斯允也不好说些什么来,只是这皇子妃职位只有一个,总得有人当个侧妃才是。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将陆莛笙许给柳君曦当做侧妃。
这个消息本就算不得什么机密之事,在朝堂之上,柳斯允就直接说了出来。
柳君曦本意是想着叫陆莛笙当正妃的,哪里想到,会半路杀出个乐星辰来。柳檀溪却是呆呆愣愣,未曾想到,选妇之日未到,他已然失去了陆莛笙了。
怎会如此?
出了宫门,柳檀溪还是失魂落魄,见着柳君曦也是一脸深沉地走出宫门,他赶忙迎了上去,朝着那人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从未听闻四弟对陆家小姐有欢喜之情,现如今是怎么了?父皇好端端的,怎会给你们二人指婚呢?”
“这也是父皇的决断,与人无尤。”他看着柳檀溪那副样子,心里自然也明白了几分,倒也是个可怜人。
爱而不得,本就可怜的很,他这事儿做的并不光明,他虽然觉着有些对不住柳檀溪,只是这世人,谁人不是为了自身着想,更何况,这世间只有一个陆莛笙。
不能让步。半点不能。
“三皇兄怎么会知晓我对陆家小姐并无半点真心?”
这句话,彻底叫那人没了盼头,呆呆愣愣地朝着看着,一脸狼狈。
怎会如此?这同他想的,半点不同。原本还以为,依着柳君曦这样的脾性,断然不会如此,可是现如今看来,分明是变了的。
柳君曦心口发颤,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狼狈让他急急忙忙地去了。
像是一道鬼影子一样。可怜的很。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柳君曦见着双眼发直。这一回他出手截胡,必定是要同柳檀溪交恶了。
好在他向来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对于皇位并无觊觎之心,这日后,到底算不得是个障碍。她微微放下心来,想到陆莛笙,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还真是想知道,那小妮子在知晓要同他成婚之后是个什么表情。
尚书府。
陆莛笙呆呆愣愣,坐在一边,双眼发直心里悲恸莫名。怎的都不明白,何以变成如此地步。着实骇人。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陆莛笙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朝着自家爹爹看了一眼。“笙儿不信,笙儿跟四皇子交涉极少,那人对笙儿向来都是看不惯的,为何要跟孩儿成婚呢?”她愈发动气,双眼发直。
那柳斯允还说什么还要选个天恩上吉日,让他们尽快完婚。简直屈辱。为何。为何会闹到这个地步?她半点都不明白。
一时之间,天地暗,鬼神愁。她呆呆愣愣,坐在一边,两眼通红。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陆莛笙直直地站了起来,朝着自家爹娘看了一眼,双眼凄迷。“爹爹。您总要帮着孩儿说三两句话才好,孩儿年纪还小,还要陪着爹娘呢。”
“四皇子乃是中宫嫡出,身份矜贵,你若是跟着他,也是有好处的。”
呵,嫡子!
若是为着嫡子的缘故,就要叫她吃苦受罪了去,岂不是为难么?她好不甘心,
“我才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我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不算,并且十分厌恶此人,爹爹,女儿不欢喜。”
这皇上的圣旨,哪里有什么欢喜不欢喜之说?纵使是再怎么不情愿,也要顺着依着,哪里有些什么自己喜欢不喜欢的道理?只是现在看来,这小丫头,还不懂其中深意,一味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叫人为难的很。
“笙儿,莫要任性,这样的事儿,哪里是咱们能做主的?皇上当着朝臣的面,都已经说了的,况且,爹爹也已经谢恩了。”
“什么?”陆莛笙登时就被气得跳了起来。“爹爹,你不喜欢笙儿?”
“怎会如此。”陆岩继有些急了,赶忙上前,轻声道:“笙儿,你总不能留在爹娘身边一生一世是也不是?你总归还是要嫁出去的,现如今要嫁给四皇子,也不算是委屈了,是也不是?”
“爹爹,纵使是要嫁人,女儿也不想着要嫁给皇室,一旦是嫁入皇室,日后想要回来看看爹娘,都有许多规矩束缚着,难道说,爹爹当真愿意女儿过此般日子不成?”
她两眼通红,怔怔地落下泪来。
不愿意,死活都不愿意。
她并非是一个矫情的人,若是可以接受的话,也不会表现的如此反感。想到柳君曦那副样子,就能猜出自己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古韵桑见着自家女儿这副样子,一时之间也软下心来,朝着陆岩继说道:“老爷,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办法?”陆岩继摇了摇头。“难道说,你也要跟笙儿一同胡闹不成?那可是皇室中人,能有什么法子?莫要跟笙儿一样发疯,此事就此定了,日后都莫要再提了。”
呵。
陆莛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她绝不嫁给柳君曦。也不过是上天斗牛宫,入地枉死狱。她才不愿意嫁给他,那人冷面冷心,要是嫁给了他,也不知会受到什么磋磨。她向来是个不认输的人,才不愿意被那么一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踩在脚底下。
一时之间堂中人等都是如痴如蠢,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