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正见到眼前这个清贵无双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看到他这一张虽然面无表情却依旧丰神俊朗的脸,冷蕴一颗浮躁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是十天的光景没有见到她,此刻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一般。难不成真有世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她终于也能够体会为何哥哥总是会在月下跃上屋顶,一遍一遍的吹着那一曲蝶恋了。这一刻难以言喻的甜蜜,还有当初在初听到蓝澈说他一直在找自己的欣喜,都清晰的告诉自己,的确是为眼前这个人心动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男子,那个不懂风情的大木头,也会为了自己失去控制,也会因为自己而寝食难安。
其实,他也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失踪这般紧张了不是么?即使只是这样的猜想也会让他心思雀跃起来,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温柔了。
“如此,便回去吧。”蒲青慕听到冷蕴的回答墨黑的瞳仁一缩,很快便恢复了原样,然后淡淡的说。她刚刚,似乎是在袒护蒲青松吧。这样的认知没由来的让他有些不舒服,漠然的转身,也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跟上,也不继续追究下去了。因为,她刚刚那一句话,他就已经没办法再给蒲青松定罪了,所以算是功亏一篑了。
“好,我们回家。”冷蕴依旧没心没肺的说,然后跟上了前面蒲青慕的背影。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到底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她总是以自己的观念来理所当然的感染别人,却又毫无所觉。
蒲青慕没有回应,只是听到她这般脱口而过的理所当然的话顿了一下,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想外走去,只是心情却意外的好了起来,甚至难得的唇角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只是因为她那一句,回家。
至少在她的概念里面,他的瑾王府也是她的家,比她呆的蒲青松的别院要有归属的多。其实也不过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将她之前维护蒲青松所产生的郁闷便一扫而空了,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有放慢自己的脚步等着她跟上来。
蒲青松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看着他们箱携离开,都是一身白色,女子在男子耳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话,还时不时露出了清脆的笑声,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偏着头看着女子,虽然依旧是一张冷峻的侧颜,但是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男子眼中罕见的温柔。他突然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特别的刺眼,让他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但是他还是一直看着,咿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里面,直到再也看见才垂下了眼脸,然后缓缓的笑开了,只是没有人看见,那笑容有那么的嗜血。
刑部尚书看着眼前的状况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陪瑾王过来捉拿绑架他未婚妻的凶手么?但是看样子好像真的是被钰王抓来的,为什么这位女子却不说,还帮着钰王推脱呢?这女子他也曾在宫宴上见过一次,深知这个瑾王对她是如何的宠爱,没想到现在却为钰王推脱。看样子他是白跑了一趟,不过这件事他还是会如实的和皇上说的,至于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就只能请皇上定夺了。
走出别院的大门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马车是蒲青慕后来因为考虑到不期然的状况特意准备的,所以此时此刻下山便方便多了。“宋大人,劳烦你走了这一趟。青衣,送宋大人回去吧。”蒲青慕示意青衣赶来一辆马车将宋大人送回去,毕竟也算是白跑了一趟,又是朝中颇为有权势的大臣,即使是身为王爷之尊,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为所欲为的。
“是。”青衣将宋大人扶上了马车,然后坐在了马夫的座位上,向蒲青慕点头颔首之后扬起了马鞭,赶着车就下了天香山。
“瑾王爷,今日之事属下会如实向皇上禀告的,下官相信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的,不日之后必定会让王爷回朝。”已经坐上马车的宋大人掀开了帘子恭敬但是并不卑微的向蒲青慕说,出于礼节该是王爷先走才对,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是还有什么事需要解决,便没讲究了。
“如此,便谢过宋大人了。”听到宋大人主动提起这件事,蒲青慕的脸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件事的确宋大人向父皇报告比自己去说有用的多,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思显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所以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王爷客气了,下官就先走一步了。”倒是宋大人也看出了瑾王有一些敷衍,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放下了车帘,哒哒的马蹄声扬着灰尘消失在了山路的拐角处。
蒲青慕领着冷蕴也上了一辆马车打算打道回府,倒是一路上冷蕴极力的想要炒热气氛,但是显然对面那个冰块脸不太配合。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只是用那一双冷冷的眸子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特别的心虚。
“我变漂亮了么?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冷蕴有些气弱的说,明明上次不欢而散的时候是她在生气的,明明那时候离家出走是理直气壮的,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心虚呢,这一点也不像她,不过她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的确,看来你在钰王那边过得挺好的。”蒲青慕不咸不淡的说,虽然她一句话就让他有些开心了,但是不代表他就这样原谅她了。不让这丫头吃一点苦头她以后就无法无天了,很显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额,怎么会呢,那个别院又没有人陪我说话陪我玩,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超级无聊的。”冷雨小心翼翼的说,她怎么感觉眼前这个人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有一种很生气的感觉了。那种冷冷的说,特别那眼神都让她有有一种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的错觉。“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啦,我不该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出门,不该因为赌气就不回去,甚至还不让雪儿和蓝澈通知你,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冷蕴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还有一个目的她没有说出来,其实那个才是最主要的。
这世间能困住她的东西实在太少,如果不是她甘愿被捆缚,又有谁能真正约束的了她呢?不过这些实在不能为外人道也,她心里清楚明白就够了。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做错了啊,我还以为你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呢。”蒲青慕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一副耍无赖的表情,有谁道歉这么理直气壮的吗?还说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估计是被自己逼急了才会这么说吧,指不定心里在怎么编排自己呢。
“哪有啊,至少刚开始做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啊。”冷蕴低着头小声的说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宽大袖子中的冰冷盒子。如果不是碍于他这般难看的脸色,她次啊不会委屈自己说违心的话呢,反正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最多只是没有告知他一声而已。而且磁性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冰蚕丝已经得到了,而且千年梧桐木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东西,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不难。
“你啊,调皮”蒲青慕有些无奈的伸出食指刮了一下他秀气的小鼻子,别以为他没有听到她偷偷说的话,凭借着他过人的内力,即使她的话是含在嘴里她也能听到。他就知道这个丫头完全没有悔改之心。不过这也是她坦率直爽的性子,倒也可爱的紧。
“别刮我鼻子,我不是小孩子了。”冷蕴拉下来蒲青慕作怪的手,鼓着绯红的腮帮子气愤的说,每次哥哥说她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的时候就会刮她的鼻子,好像她真的永远长不大的似得。她明明已经成年了好不好,要是在这外面的世界都指不定是孩子的娘亲了。
“这般任性,你哪里不是孩子了。”无论是她的行为还是率真,她都是以一颗赤子之心在为人处世,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她的确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很多时候他也会误人为她是个孩子,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放下所有的伪装。但是自从陪她下过棋,陪她去看别人过着平凡朴实的生活,听着她看似毫无心机却蕴含哲理的简单话语,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一个睿智的成熟女子。只是那样的时候毕竟太少了,所以连他都会忘记了。
“不是就不是!你再说一次我就生气了。”她气的双手叉腰,一点都不觉得此时此刻的她其实更像一个没有抢到糖果的孩子了。
“好,不是,蕴儿不是小孩子了。”蒲青慕温润的笑了从善如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