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那位野男人?”
张文秀将炮火对准一旁的靳子居,但却忽略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善主。
“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什么野男人,我姓靳,是你女儿的丈夫。”
“姓靳?”张文秀盯着靳子居,恨不得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下一瞬,她像疯了一样往外冲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姓靳的,又是一个姓靳的,哈哈哈哈,姓靳的,又是姓靳的……”
靳子居冷冷望着张文秀奔走的身影,喃喃道:“姓靳的,貌似你妈对这个姓氏很感兴趣?”
宋可乐垂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何止是她的母亲对靳姓感兴趣,只怕是整个宋家都对这个姓氏感兴趣吧。
见她没有理会自己,靳子居牵过惊魂未定的小泉泉径直朝屋门走去。
宋可乐的家坐落在茶山脚下,依山而建的老式两层楼房,简朴的青砖白瓦,有些斑驳的外墙,小楼屹立在一片翠绿之中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楼前有个屋厂,水泥铺打的院子用铁栅栏围着,院子里有根细铁丝上挂着几件女性衣物随风飘摆,院前有口小水塘,但见上面都是浮萍有些脏泞。
“这池塘不是种有荷花吗?”
进到院子里,靳子居随口问道。
宋可乐跟在他身后:“原先是有种荷的,现在正是冬季,应该都枯死了吧。”
回完这句话,她突然诧异回过头:“你怎么知道这池塘种过荷花?”
靳子居瞟了她一眼,抬腿踢了踢脚边的茶梗残枝:“你是在质疑我的观察力?”
看了一眼脚边的残梗,宋可乐尴尬一笑将心头升起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厨屋里,宋仁敬夫妻早已准备好晚餐。
宋可乐打量了一眼桌上的菜,有干萝卜蒸腊肉,有腊猪蹄,还有本地特有的三蒸,最后一道汤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豆渣汤。
“姑爷啊,这些菜可是我们家仅存的一些腊货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宋仁敬一边给靳子居倒酒一边笑着招呼道。
宋可乐吸了吸鼻,陈酿的桂花香,实在是泌人心脾,之前同住时,她有注意到靳子居家里摆着的都是洋酒,不禁有些担心他会否嫌弃这自家酿的酒。
“敬叔,他不是很会喝酒,你少倒点吧。”
刚端起酒杯的靳子居听到宋可乐这番话,有趣的挑了挑眉。
“姑爷你不喝酒啊,那倒是可惜了。”宋仁敬面露失望,但也不好再劝。
就在宋可乐松了口气时,靳子居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杯小盏桂花酿放到她手上:“难得叔叔这么好兴致,怎么也不能扫了您的兴致,不如这杯酒可乐代我喝了可好?”
“呃!”宋仁敬楞了楞,望了一眼面色尴尬的侄女:“那……可乐就陪叔叔喝一杯吧。”
宋可乐无奈,只得仰头将杯里的酒倒入口里,酒是香甜但后劲也不小,受不了那回甘的辣呛味,她不自在的偏头吐舌吸了吸气,在一回眸接触到靳子居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时,整张脸瞬间像刚摘下的番茄。
她是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孤僻冷傲,喜怒难辩,现在必须要加多一条喜捉弄人。
“哇!好辣好辣……”
一直全程投入大块朵颐的小泉泉突然放下筷子叫了起来。
宋可乐赶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儿子,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胃,她平日也是尽量少油少盐更别提放辣椒了。
云茶镇这个地方气候偏湿,本地人也一直偏好吃辣,一来除湿,二来也是习惯,小泉泉从出生就没在云茶镇呆过,自然是吃不惯这道地的本地菜。
倒是一旁的靳子居却对这满桌子菜吃得悠然自得,看他夹起一块泡在红椒里的猪蹄,宋可乐差点没忍住出声制止他。
宋仁敬拍了拍腿:“想不到姑爷这么能吃辣,真不愧是我们云茶镇的女婿,要知道我们家可乐自小就能把辣椒当饭吃,我还正怕你吃不惯我们这里的菜,现在看来是我多忧了。”
靳子居淡然一笑,将刚夹入碗里的猪蹄放入宋可乐的碗里:“我竟不知你原来这么能吃辣啊!既然喜欢,就多吃一点吧。”
“我……”
宋可乐看着碗里被红辣椒油染红的白米饭,瞬间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在某人监督的眼神下,宋可乐好不容易将那块猪蹄啃完,她赶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筷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叔、婶,那二十万既然已经到帐了,就请你们务必在明天把欠工人的工资发下去,这边若没什么事,我想明天一早就走了。”
“呀!怎么这么快就走啊,姑爷难得来一次咱们这里,走这么急不好吧?”
宋可乐望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儿子:“泉泉还要上学,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你说这……”宋仁敬夫妻为难对视。
“可乐啊,你若是因为你妈的原因想走真的没必要,她这几年都是这样疯疯颠颠的,你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宋仁敬劝说着侄女,他拼命挽留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看那靳子居一出手就是二十万,说明此人身价不低,他必竟是宋可乐的亲叔叔,若真跟他们开口拿点钱还赌债他们也不好拒绝。
“哦?岳母一直是这样吗?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这样的?”
趁宋可乐正犹疑不定的时候,靳子居突然问道。
桌上几人立马面面相觑,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古怪。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凤凰传奇的精典曲目一响瞬间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静。
宋仁敬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喂!”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宋可乐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问道。
宋仁敬抓起椅后的外套:“医院来电话,说你爸又病发,现在正在抢救中,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宋可乐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将儿子托付给婶婶照看,一路踉跄跟着宋仁敬出了屋,一时间完全忘了尾随在她身后的靳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