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扬轻功非常好,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直到他接近那个凹槽的时候,里面的人才从阴影的变化之中感觉到了有人接近,赶紧举着手中的树杈子跳了出来,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为何私闯我的洞府?”
“廖神医?”
原来躲在凹槽里的人正是廖回春,他一看到是叶飞扬,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人偷溜进我的山洞里了,吓我一跳。”
他出门采药,回来的时候,发现挂在洞口不远处的油灯不见了,便知道了是有人偷溜进来了,所以捡了个树杈子躲在暗处,准备偷袭。
“廖神医,找到你实在太好了!”
长安已经提着油灯冲了过来,一脸欣喜地看着廖回春。
“穆家的姑娘都长这么大了,现在嫁出去了没?”
长安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说道:“廖神医,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这次来找你可是有很重要的事的!”
“哦?是穆家出事了?还是秦家?”
“都不是,是我师父出事了。”
“哦,那免谈,我从来不救治外人的,要是当年秦侯爷对我有恩,我也不会管秦家跟穆家的事。”
叶飞扬不慌不忙地说道:“廖神医的规矩我懂,救人一命,必须拿一个条件来换,你大可说出你的条件,我去帮你办事,你帮我救人,如何?”
廖回春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就喜欢跟你们姓叶的打交道,都是聪明人,又爽快,当年你师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廖神医,请你说出你的条件吧。”
“你们看到了洛川没有?”
“看到了,这条瀑布的下游就是洛川。”
廖神医捋着胡子,“我之所以住在洛川,是因为听说在洛川的源头之处生长着一种阴阳花,双花同枝,其中一朵花为黄色,另一朵花为紫色,很是稀奇,可惜我的武功稀松平常,根本就采不到那朵花,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了。”
“洛川的源头不就是这个瀑布么?”
“当然不是,在这个瀑布之上还有一条河流,河的源头在山巅之处。”
长安想起来了,说道:“我知道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座很高很远的山,山顶上好像是白的,是不是就是那座山?”
“对,那就是洛源山,山太高了,所以山顶处的雪常年不化,在远处看就是一片白色,怎么样,叶飞扬,你还要去采那朵花么?”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能保证可以治好我的朋友么?”
“就是那个身中穷色之毒的?”
叶飞扬诧异地问道:“你已经见过他了?”
“嗯,我看到你们的朋友跟混元派的几个人打起来了。”
叶飞扬顾不得再问别的,冲了出去,长安也跟着冲了出去,出了洞,下方已经没有了祁煜他们的身影,但是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不难看出,刚刚这里进行了一场恶斗。
叶飞扬抱着长安从瀑布处的平台上越写,那个平台不算高,所以他落地时毫不费力,把长安抱得稳稳当当的。
“师父,他们会不会出事啊?我们跟混元派本来就有过节,我怕他们下狠手。”
叶飞扬查看着地上的痕迹,说道:“暂时没事,他们应该是边跑边打,把混元派的人引走了。”
“为什么要把他们引走,留在这里我们还能帮他们一把。”
叶飞扬指指旁边那个瀑布,说道:“我们刚刚攀爬的时候上面留有痕迹,会被混元派的人发现,如果被他们看到那个洞口,只要他们把洞口一堵,往里熏火,我们两个就会被活活熏死,所以他们才把人引走了。”
这里不久之前才下过雪,虽然雪化得差不多了,但是地还比较泥泞,所以他们留在地上的痕迹很明显,只要跟着痕迹一路追过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祁煜他们。
痕迹一路沿着山道往上,一边往上一边绕着圈,叶飞扬一边走一边比对着位置,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按照他们这个绕法,再绕不了多久就该绕回到瀑布那里了。”
长安闷闷不乐地说道:“早知道这里有山道可以爬到瀑布顶上去,我们就不用冒着摔死的危险往上爬了!”
“如果我们没有爬那个瀑布,也找不到廖神医啊,所以所有的事都是有因果的。”
“这倒也是。”
他们又跟着痕迹走了一段,已经可以听到兵器交加的声音了,叶飞扬加快了步子赶了过去,看到双方正打得如火如荼,祁煜对天罡掌秦秋止,吴周对八卦龙形剑孟秋楼,双方正好斗得旗鼓相当。
吴周失了内力,本来是打不过孟秋楼的,但是孟秋楼的右手手筋被叶飞扬挑断了,只能用左手剑,正好跟吴周半斤八两。
祁煜武功略高于秦秋止,但是他必须要分心保护商昭,另外还要谨防乾元棍徐秋高会偷袭,到目前为止,徐秋高尚未出手。
长安说道:“师父,那个徐秋高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
叶飞扬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他内力尽失,祁煜他们一直在打斗之中,没有能注意得到,不过我这里看得真切,他脚步虚浮,应该是内力不济的原因。”
“不会也是中了穷色之毒吧?”
“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战圈之前,叶飞扬拔剑刚想去帮祁煜一把,徐秋高狗急跳墙,猛然冲破了祁煜的保护,冲到了商昭面前,用手中的乾元棍卡主了商昭的脖子,他自己用双手的肘弯处夹着棍子,往后一用力,商昭就被卡得呼吸不畅,满脸通红。
叶飞扬抽出的剑又归入鞘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你想干嘛?”
祁煜急得暴跳如雷,口中却说道:“姓徐的,你不要冲动!”
徐秋高就这么挟持着商昭往后退,说道:“要我放开她可以,你们全部放下手中的武器。”
叶飞扬没理他,祁煜赶紧把手上的绿竹杖给扔得远远的,吴周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剑放下了。
“姓叶的,你的剑为什么不放下来?”
“放不放你都不会放过他,我何必要放?”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开她?”
徐秋高一边说着一边有用力往上勒了一下棍子,商昭的脖子都快被勒断了,秦秋止向来清高,看不得自己的师兄伤害无辜,便劝说道:“师兄,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
徐秋高几乎是哭吼着喊出来的这句话,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廖神医这里,不能被他们破坏了!”
“师兄,廖神医治不治你,跟那个姑娘无关,你先把她放下来。”
徐秋高向来自视甚高,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内力尽失这种事,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川这里,还没能见到廖神医,先遇到了祁煜一行人,他知道廖神医很少帮人治伤,怕他们也是来找廖神医的,便跟他们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双方便大打出手。
廖神医治不治人,向来看心情,根本就不会管来的是一个病人还是两个病人,但是徐秋高却走进了死胡同,怕别人跟他抢神医,怕别人跟他抢治伤的资源,现在看到所有在洛川附近出现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秦秋止一边劝着他的师兄,一边慢慢地向他靠近,试图安抚他。
“你别过来!”
“师兄,我不过去了,你先把那位姑娘松一松,她真的快死了。”
徐秋高只想帮自己治伤,并没有真的想把人给勒死,闻言便松了几分力道,但是乾元棍依旧卡在了商昭的脖子上,他怕他的师弟会突然冲过来抢人,便拉着商昭往后退了退。
“师兄小心!”
话已经喊晚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一道不算很宽的裂缝,不走近了根本就看不到,徐秋高情绪激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状,秦秋止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看着他的师兄脚下一滑,跟着那位姑娘一起掉进了地缝里,他下意识地就扑了出去,抓住了商昭的一只胳膊,可是刚下过雪的地面很滑,他虽然抓住了人,但是根本稳定不住自己往前滑的趋势,跟着商昭一起掉进了裂缝里。
那道缝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很开阔,就像是一个小口大肚的茶壶一般,壶口不大,壶肚子很大,秦秋止已经挽回不了下落的趋势了,只能一手拉着商昭,一边拉住所有能拉的一切,枯草枯藤被他扯断了无数根,虽然最终还是掉下去了,好歹卸掉了一些下坠的力道,在落地的一瞬间,运用起毕生所学的轻功精髓,抱着商昭就地打了个滚,虽然灰头土脸的狼狈了一些,好歹小命是保住了。
他抬头往上一看,他那个师兄还在上面挂着,没有掉下来,因为地缝狭窄,他师兄落下来的时候,手中的乾元棍正好卡在了地缝处,双手吊在了棍子上,没跟他们一起掉下来。
祁煜恼火地看着那个没有掉下去的罪魁祸首,拎着他的胳膊就要往下面扔,“你给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