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鞭子的人不由分说地上来抽了他一顿,吼道:“让你扒你就扒,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猎人身上被锁链锁着,脚跟脚锁在一起,步子迈不开,手跟手锁在一起,链子绕过脖子,跟脖子上的锁链扣在一起,只要手上一挣扎,就会勒住自己的脖子,所以虽然他比那个拿鞭子的人高大很多,却只能受制于人,被鞭子抽得鲜血淋淋。
拿锣的制止到:“老麻,别打了,打残了谁给我们干活儿?”
听到这话,老麻才收起了手中的鞭子,拿锣的那个在猎人的身上踢了一脚,说道:“还不快去扒皮?”
猎人几乎用着哭腔说道:“这么小的不能杀啊,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少年,祁北的狐狸就都被抓光了!”
“你们祁北怎么样,关我们商南什么事?我们要的只有钱,快去。”
老猎人又挨了一脚,仍旧不肯动弹,拿锣的便指了指年轻的那个猎人说道:“这个老不死的不肯去,你去。”
年轻的猎人也不动,说道:“我手生,怕是一不小心就把狐狸皮给划坏了。”
那个买下狐狸的大胡子一听这话,立即就不高兴了,说道:“这怎么行,狐狸皮坏了哪里还值钱?”
没办法,拿锣的那个商南人又走回到老猎人身边,说道:“你别忘了你的老婆儿子还在我们手上,不想他们有事,就快去。”
老猎人听到“老婆儿子”这几个字之后,脸上露出了又无奈又隐忍的神色,最终还是接过了敲锣人递过来的小刀,他走到笼子边,闭着眼睛抓住了一只狐狸,将它揪了出来,尖刀对准了它的咽喉,刚准备赐下去,背上就挨了一脚,他转头看到了踢他的人是那个大胡子,眼里全是愤怒。
大胡子直接无视了他的情绪,只是看着狐狸说道:“活着扒,我听说死狐狸的皮没有活扒的皮鲜亮。”
老猎人嗫嚅着嘴唇说道:“都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刚说完就挨了一鞭子,拿锣人说道:“让你活着扒你就活着扒,客人的要求至上。”
老猎人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只能握着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狐狸身上的皮毛,狐狸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听得人骨头发酸。
长安看得浑身发毛,低声说道:“这也太残忍了吧?师父,我们去把那几只狐狸救下来吧。”
“这是当地做生意的习俗,我们外来人,不要惹事生非,免得节外生枝,现在安安全全地回到京城才是正经,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叶飞扬话说完的时候,台上的老猎人已经扒掉了一只狐狸皮,皮毛完整鲜亮,地上还躺着那只没有死透的狐狸,鲜红的肉还在跳动着,长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走吧走吧,赶紧走,太恶心了。”
吴周也有点吃不消,觉得快要把早饭给吐出来了,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头。
只有祁煜,用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子上的人,眼睛里全是怒火。
吴周推了推祁煜,问道:“你没事吧?被吓到了?”
祁煜紧紧地握着拳头,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一声不吭,依旧盯着台上,目不转睛。
吴周喊住了叶飞扬,说道:“你看看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怎么感觉他在浑身发抖?”
叶飞扬也觉出了不对劲,回过头,喊了一声:“祁惊寒,你发什么呆?”
祁煜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不再看台上的事,说道:“没事,走吧。”
商昭有点担心他,刚靠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祁煜便大吼一声:“滚!”
商昭被骂得愣住了,半天缓不过劲来,长安赶紧去拉她的手,把她挡在身后,对着祁煜喊道:“你又发什么疯了?”
“商南人,都不是好东西。”
“扒狐狸皮的又不是小勺子,你凶什么?”
活扒狐狸皮的确很残忍,可是他们都对祁煜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就算再觉得残忍,那也不用这么失常吧?隔得老远长安都能看到祁煜的手在发抖。
祁煜恶狠狠地盯着长安,仿佛准备透过长安,直接将商昭给瞪死。
叶飞扬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说道:“别发疯了,走吧。”
祁煜这才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他刚走没几步,后面的台子上便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声。
正准备离开的一行人,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台子的中间已经换了一个笼子,之前装狐狸的笼子已经被抬下去了,换上了另一副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此刻她的头发正被拿锣的男人揪在手里,那声凄厉的哭喊声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祁北来的美女,起价五十两,有看上的大爷可以喊价了!”
祁北人皮肤白,发色、瞳色都很浅,男子健壮,女子貌美,自从祁北沦陷之后,有些商南的商人就会做这些人口交易,将他们抓来,男子为奴,女子为娼。
笼子里的姑娘批头散发,头发微微蜷曲,呈现出浅褐色,看不大清她的面容。
拿锣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外一扯,逼得她的脸不得不贴在笼子上,隔着笼子上的栅栏,可以看到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台下的男人们立即开始起哄。
之前扒狐狸皮的那个老猎人冲上台来,向着拿锣的男人扑了过来,还没扑到跟前,便别人扯住了他脖子上的锁链,他扑倒在地,脖子被紧紧地勒着,面色通红,嘴里发出低沉地嘶吼声。
“干什么呢,松开,要是把他弄死了,以后谁帮我们赚钱?”
拽住锁链的打手松了松手,老猎人终于喘出了气,吼道:“你说我帮你做事,你放过他们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小漠?”
“刚刚我答应的可是不动你的老婆儿子,可没说放过你的女儿,你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的,放心,我一定会卖给好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