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几个小时,越尧终于成功越氏大楼的洗手间内。
他琢磨着越楚歌一开始讲的那句话:“王总,这是鄙人犬子,越尧。”
“听说越董有三个儿子,这是…
“这是小儿子。”
“年轻才俊,后起之秀啊……”
……
越楚歌完全可以不用介绍他的,信达集团也一定会把他当成公司里的员工一样看待,为什么……
难道越楚歌的意思是……
“嗨。”面前的镜子里又跳出了另外一个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错,这个人就是王总家公子王腾飞,从遇上他第一面就一直在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他,哪怕他躲进厕所,也摆脱不掉这个尾巴。
这个人与他素未谋面,总觉得不怀好意。
越尧点点头,“你好。”
来者不善,虽然在自己地盘,但别人是贵客,他不想惹事。
“越,尧,对么?”
“嗯。”
两个少爷狭道相逢,一个是真少爷,一个是假少爷。
信达集团的王老板只有这一个儿子,上面有个姐姐,从小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京城公子哥,听说私生活有些乱,前不久刚从英国回来,在帮父亲打理公司。
“听说你还有两个哥哥,怎么越董是叫你过来招待?”
他不识礼数,也难怪,毕竟从小到大都是放荡不羁、张扬跋扈的少爷。
“我来招待二位,有什么不行么?”
“很奇怪啊。只是。”王腾飞靠近了他,俯身在他的耳畔说,“越尧少爷,你的身世,我很好奇。”
越尧瞳孔一紧,佯作淡定:“我的事情,与阁下并没什么关系吧。”
“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信达如果要和越氏签订长期合作的合同,你觉得,这盘棋今后应该会由谁来下?”
“什么意思?”
信达在这方面迟迟不肯表态,难道还真有与越氏合作的意愿?
“你爸越楚歌年纪大了,最后这个摊子还是得交给你们不是?”王腾飞望着天花板,笑着回答,“信达和越氏实力相当,当然不会存在谁会被谁吞并的危险,所以越楚歌肯定很看中这笔生意,你说,信达最后会交给谁?”
越尧眯着眼睛,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和王腾飞,问:“我没有篡位的意思,我今天来招待信达的贵客,只不过是我的待客之道罢了。”
王腾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客之道?越尧先生果然是挺会演的。”
“你爱信不信,我得走了。”越尧听他轻蔑地语气有些不爽,抬脚准备出门。
王腾飞一只手臂挡在他的面前,坏坏地笑起来:“信达的总部在B市,洛杉矶只是个分部……你久居B市,你说,你们三兄弟中到底谁的可能性大?”
“我父亲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的。”越尧挑挑眉毛,往洗手间的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信我?”对方将手搭回水池台沿上,“走着瞧吧。”
他站住:“大哥比我更有能力,我父亲绝不可能这么大胆。”
“就因为你是……私生子?”背后的人传来轻浮的笑声。
越尧瞪大眼睛转过身,快速地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越先生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王腾飞也不恼怒,他回击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越尧觉察到自己的确冲动了,放下手。
“对不起,我之前调查过你。不过你是私生子的证据,是我手底下的人说的。”男人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关于结论,是我自己猜的,看来真准。”
越尧暗自后悔,如果没有那么冲动,王腾飞可能也猜不出来。人家那句话放出来只是探探而已,没想到……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楚歌就算再怎么隐瞒,三十年的时间保守一个秘密也算久了。
“关心一下我未来的合作伙伴,也没什么不好。”王腾飞说,“我父亲对这单生意斟酌很久了,说实在话,越楚歌的为人,我们还真不能太信。”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件事?”
“不得不说,越氏的确很有诱惑力,一个明星能赚多少钱,越氏捧红了多少明星。两个尖端的合作,家父也抱有期待。”
越尧说:“王少爷,越氏集团属于我父亲,他想给谁就给谁,与我无关,更与你无关,可是你在背后擅自调查我,我是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准确来说,我调查了你们三个人,可是你最让我感兴趣。”
“你!”
“短短两年,就替越氏捞回了几单生意,还和你的二哥合作,很有头脑。”、
“你我同龄,不必对我评头论足。”
“你误会我了,越先生,这是我的名片。”王腾飞将名片从西服里面的口袋中掏出来递给他,“欢迎致电。”
【几天后,C市】
“你怎么跑到C市了?我不是说过让你从洛杉矶直接回来吗?”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简直是炸耳朵,越尧将手机远离了耳朵一段距离。
“C市的活儿比B市麻烦多了。”
“你赶紧给我回来!现在拍广告还来得及。”
“纯姐,我真的很忙,你和他们说推迟两天拍摄吧。”
“越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任性?”王纯差点都要掀起面前的桌子,“每次都是一公司在等你一个人,永远都是姗姗来迟,腕再大也没有你这样的我跟你讲!”
“纯姐,淡定淡定,她父母要见我,我必须来。”
“所以我在网上给你订的机票你是偷偷退了?”
“嗯。”
王纯长长地叹了口气,“越尧,我不管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在娱乐圈混,但是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我要对你负责,懂不懂?如果你不想理我,直接把我炒了吧。”
看到经纪人发火,越尧赶紧说:“纯姐,你别气,我很快就回来,绝不久留。”
可没等他说完,王纯就挂断了电话。
越尧放下电话。
夏舞的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吧,他相信王纯知道。
“韩忆,你在房间里干嘛?”
“没事,刚纯姐打电话过来。”他跳下窗台,拥抱住了向他走过来的她,“怎么了?”
“想跟你逛超市,今晚去爸妈家吃饭。”
越尧点点头,“对了,补品我都买好了,在车后备箱里。”
“买好了?什么时候买的?”
“你忘了我刚从美国回来?”
“自己去买的啊?”
“嗯,带了点保健品。”
女人耸耸肩,担心地看着他:“韩忆,我真的怕我爸妈……”
越尧痞痞地坏笑起来,帅得要命:“傻瓜,有什么可怕的?你都嫁给我了,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
“……你去美国,结婚证没被你爸发现吧?”夏舞问。
“没,这次爸把我喊过去是好事,他不会太过于戒备我的,放心。”越尧把书包拉链打开,从里面的小包里掏出红色的本儿,“结婚证,你收好,我经常辗转各地,后期还有演唱会要开,如果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夏舞听完他说最后一句话之后脸色有些难看,她接过结婚证,打开了身边的抽屉,“我知道了。”
越尧对夏舞的表情最为敏感,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在夏舞耳中有些过分了。抽屉打开之后他看见里面那枚精致的盒子,微微一笑,环住了爱人:“我给你的戒指,为什么不戴?”
夏舞翻了一眼,“戴上之后我怕丢,洗个手可能就没了。”
“你是怕丢还是怕人说闲话?”越尧在她耳边偷偷亲了一口。
“都有。”
“一会儿去买了链子,把戒指串起来,挂脖子上。”
“办法倒不少,你别忘了欠我一个婚礼。”
夏舞,我欠你的不止婚礼,还有很多东西。等成功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慢慢地补偿你。
其实刚刚摸结婚证的时候他碰到了那张几天前王腾飞给他的名片。
他好奇的是王腾飞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奇。
说真的,他们两个除了父辈之间的关系,其他没有什么可以能谈的。
王腾飞为什么那么认真地对他说,最后的继承人是他?完全没有根据吧,只不过是让他做一个招待而已,说直一点,就是三个儿子中的代表,以表示他对信达集团的热烈欢迎和高度重视罢了。
如果王腾飞愿意帮他一把,他愿意把越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持有权交给信达集团。
很简单,取得越氏之后,他也只会破坏这个地方,让越楚歌的心血付之一炬。
越楚歌毁了他,他就要毁了越氏。
只要坐牢了越氏一把手的交椅,董事会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具有一票否决权。
让越氏支离破碎,让越家支离破碎,让越楚歌死不瞑目,是他最期待的事情,也是他一直正在为之努力的想要的结果。
当年越楚歌走进韩家的那一瞬,就注定他们父子之间的间隔永远存在,而且只会愈来愈深。
“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
“谁啊?”
“信达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信达?你这次去……”
“是啊,就是为了让爸给越禹和越舜添堵的工具。”
夏舞的两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鼻尖触碰上他的,“我一直在想,韩忆,如果你母亲还健在,你父亲也不像现在这样那么坏,那我看见我公婆的第一眼会说些什么?”
“那你会说什么呢?”
“我想问他们,韩忆那么好的人,你们为什么都不要他,都不喜欢他?不过还好,在这个世界上,我愿意给他世间全部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