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也有点摸不清我的路数，主要是之前我跟皮老九在洗浴中心里碰面，除了我们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我们是赶巧儿还是真有事儿要谈碰的头。现在我们突然又过来找皮老九，还带着个东西，再有了之前在门口那一席话，小猛就更蒙圈了。
我瞅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你就得趁人病要人命，根本就不能给他合计的时间，只要一催他肯定就得慌！
我不耐烦的问他，想什么呢，能不能快点！我弟就在一边配门子，说你要敢耽误我们的事儿，你姐夫回头就不是把你撵工厂去那么简单了，他得把你皮给扒了！
要么怎么说郭淳这小子灵光呢，他就知道有人唱红脸那就得有人唱白脸，他跟小猛说，你也知道，我们跟你姐夫认识。我们从东北大老远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观光旅游来了，我们来就是奔着跟你姐夫做生意，你赶紧把他叫来，回头生意做成了，少不了有你好处！
小猛让我们这么一搭一唱忽悠，这会儿也没了主意，点点头，说你们上楼上等着，我现在就给你们找人去！
小猛带着我们往楼上走，快到最里面最大那个包间了，我给我弟打了个眼色，我弟心领神会，把包往墙上轻轻一磕，包漏了一角儿，也看不着别的，就能看到一抹白。我也没吭声，瞪了我弟一眼，我弟脸上有点慌乱，着急忙慌把东西往里面塞。
郭淳一直在暗中观察小猛，这会儿看到小猛也注意到了，就冲我轻轻一点头。我就当做没看见，喊了我弟一声，把东西收好。我也没多说，这会儿要是说多了，反而容易引起他怀疑！我弟也没说话，急忙把包给捂严实了，问小猛到没到地方？
小猛说到了，就这间，你们先在里面等着，我姐夫等会就能过来！我们进了包间，我瞅着小猛站在门口要走不走，就知道他肯定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是等着做套儿引他入局，但真到这会儿了，反而不能明着跟他说。
郭淳之前给我们讲过，美利坚干这行的只有小逼崽子才会得一个问一个你买不买，真正上点档次的，那都得看对路人，不对路人家直接就让你滚犊子了，那还会跟你废话！
我抬头看了小猛一眼，跟他说麻烦你把门带上。我说完就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也没跟他多说。小猛让我说的有点不尴不尬的，其实也是，换了谁这一天到晚让人指着鼻子喷，那都不能好过。他挺难为情的把门给带上了，郭淳冲我挤眉弄眼，说我还真有点架势！
我弟就在一边拍马屁，说那是必须的，要不怎么是咱老大了！
我说得了，少废话，老老实实等着。我弟跟郭淳也知道这会儿隔墙有耳，说多了也怕露馅。我们三在套间里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皮老九总算是推门进来了。他小舅子跟在他身边探头探脑往里面看，让他给瞪了一眼。
皮老九问他小舅子，找出来人没有！小猛挺尴尬，说还没呢姐夫。皮老九就跟他瞪眼睛，说你没找着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去找去！
小猛让他这么一刺儿，哪还敢呆了，这会儿真是恨不得长八个腿儿往下跑。皮老九往门外瞅了一眼，这才把门给关上。皮老九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我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我就说今天肯定不能干活，得等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再让人抓个人赃并获，这种你才好抓现形！
皮老九说行，你出的主意，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一点头，说咱们这出戏还得继续唱下去，谁也别着急走，咱们得给人留个合计的时间和空间，不能一点都不给人留。你瞅着吧，没有不偷腥的猫，让猫看见鱼了，那它肯定得找过来！
皮老九说行，那咱们就喝会茶！他给我们泡了功夫茶，我们东北那边虽然也喝茶，但不像南方人这么频，平时就是大茶缸子泡个茶也就完了，哪有他们这么精细！用我弟的话说，这么大点茶杯，喝起来都不痛快，喝十几杯都不解渴，跟没喝没啥区别，这不是遭罪吗！
郭淳就说我弟是土包子进城，上不了台面，你当喝茶跟你喝凉水一样吗！我弟还挺不服气，说淳子，你别在国外念过两天书就尾巴都翘不知道哪去了，什么叫土包子上不了台面，我还不怕跟你说，我就爱拿大茶缸子喝茶叶水，怎么的吧！
郭淳就乐，说这是个人意愿，我也没强迫你，你愿意怎么喝就怎么喝，你高兴就行！
我弟一边跟他瞪眼睛，一边换了大水杯喝茶水。皮老九在一边看着他两斗嘴，也没参合。我们喝了几泡茶的功夫，小猛带着几个长得挺好看的服务员进来了，手里都端着盘子，盘子里面装的都是吃的。
他一进门，眼睛就往桌子上扫听，最后把目光对准我弟带着那个公文包。我合计小猛这王八蛋总算是憋不住了，找个茬就想过来刺探军情，他还真是皮老九说的那样，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他这样人要是能当特务，那这个世界都得玩完！
我看了我弟一眼，我弟心领神会，不着痕迹把公文包藏身后了，小猛见我弟有动作，急忙把眼神收回来，说姐夫，我看你们都没吃饭，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聊完，就自作主张给你们弄点东西吃！
他冲身后那几个服务员一招手，那几个服务员立马就把盘子都摆上来了，其中有几个走到我们身边还冲我们几个抛了好几个媚眼。小猛也趁着这功夫凑过来了，说几位都是远道过来的，应该还没吃过正宗的瓷城菜，这几样都是老店的拿手小菜，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你们是我姐夫的贵客，那就是我们的贵客！
我弟也不客气，上手就拿了个吃的，一边吃一边还含糊问我，哥咱们明天中午在哪儿弄？我瞪了我弟一眼，也没说话，皮老九也瞪了小猛一眼，说你有完没完？有需要自然会叫你，出去吧！
皮老九这么一撵，小猛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问我们用不用人伺候，这几个服务员都挺有眼力价，干活挺麻利的！
我一听差点就乐了，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这他娘的都撵你了，怎么还跟个癞皮狗一样在这儿赖着没完没了的。就这号人，也得亏他有个好姐姐，不然混工厂都没有人爱用他！
皮老九说用不着，老爷们说正事，弄几个女的在这里干什么！要想找女人，回头事情办完了，想找几个找几个！
他跟小猛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辛辣，跟平时的慢头细语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小猛也不敢多说，招呼几个人都走了。我让我弟上门口看看，人还在不在。我弟打开门往外一瞅，这才回来，说走了！
我也没好意思说皮老九他小舅子的事儿，毕竟跟他没那么熟，别三说两说把人给得罪了，我就说你看吧，等会肯定还得找个理由过来！
皮老九冷哼一声，说狗改不了吃屎，我怎么遇到个这样的小舅子！我也没接茬，招呼我弟和郭淳，说这些东西都挺不错，赶紧都吃了，吃饱了好回去休息，差不多就得了！
皮老九也没多说，我们吃完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没继续聊，带上东西就走了。皮老九亲自把我们送出洗浴中心，在门口还跟我们说，几位，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还在这包间里！
我也没多说，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我没让出租车往之前住的小旅店走，主要我也怕让人给盯上，回头一调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那就不好钓鱼了。我让司机给我们找了家旅馆，我们几个开了房间，收拾收拾就各自睡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我们带着东西又来了洗浴中心。小猛这会儿就在门口站着，一看到我们，二话不说就跟个狗腿子一样把我们带进来了，一路带到昨天那包间里，跟我们说我这就过去给你们叫我姐夫去！
我看他眉宇之间还挺得意，心说王八蛋，你这会儿乐，等会有你哭的！等了二十来分钟，皮老九来了，还带着一个手提箱。小猛要帮皮老九拿箱子，但是皮老九往回一带，瞪了他一眼，说怎么哪都有你！
小猛不尴不尬笑了一下，说哪有让姐夫拿东西小舅子在一边看着的道理！皮老九说不用，这点东西还累不死我，你赶紧去找昨天那些人，别老在我这里转悠了！
小猛点点头，直接出去了。我们等到小猛走了，就开始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弟就把密码包打开放在桌子上，皮老九也把他那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我刚准备说话，门忽然被撞开了，就见一对缉毒大队的冲进来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几个给按倒了。
跟着小猛就冲进来了，一脸痛惜的跟皮老九说，姐夫，我这不是害你，我这是帮你！这东西，只要你沾上，那就是一个家庭的不幸！
皮老九冷笑着没说话，倒是缉毒大队的把我们包里的东西都给拿出来了，其中一个闻了闻，忽然皱着眉头说不是！小猛一愣，抢上来打开皮老九的手提箱，发现里面全都是卫生纸，当时就傻眼了！
小孟说，你们不是，不是……
皮老九问他，说不是什么？我买点东北面粉不行吗！小猛啊，你是不是挺失望，不能大义灭亲了是不是！
小猛这会儿脸都白了，支支吾吾也说不出话来。皮老九拍他肩膀跟他说，以后啊，做人别这么着急，你要想着急，你也找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