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你在这儿吃了半天了，我问你的事儿到底说不说！”
广海市振兴区公安分局，两个刑警坐在会议室里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手可乐、一手汉堡的吴睿。
两个人已经陪着这丫头坐了一上午了，到现在除了叫外卖，根本没交代任何事儿。
吴睿吸溜了一口可乐，含混不清地道：“吃饱了，我要睡觉，麻烦给我找张床，谢谢！”
“对了，不要朝马路的房间，太吵，会神经衰弱的。”
“你……”坐在对面的年轻刑警气得一拍桌子，怒道，“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自己家！”
“恩，我知道！”吴睿瞪着那双纯真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对方，“就因为这里是公安局，所以我才放心地吃饭、睡觉啊！”
“你现在是嫌疑犯，涉嫌故意伤害！”警察大声道，“而且受害人是你父亲！”
吴睿一愣，拿着汉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泫然欲泣地小声道：“我还是未成年人！”
“你！”那个急性子警察狠狠地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摔门出了会议室。
另一个警察见状赶紧跟了出去，劝道：“老牧，你生什么气，不过是个小孩子。”
“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孩子么？”叫做老牧的警察气急败坏道，“要不是她身份证上写着15岁，我都怀疑她有51了！”
“比跳广场舞的大妈脸皮还厚！”
“那能怎么办，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嘛！”另一个警察翻开笔记本道，“已经通知她亲属了，一会儿等她家人来了再说吧。”
“消消气，别忘了她可不是普通孩子，亿万富豪的闺女，你冲她发火，小心转脸就把你告了。”
正说着，门口进来一大帮子人，个个西装笔挺、神情孤傲，手里提着皮质公文包，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请问，哪位是刑警队的负责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穿着黑色中山装，戴副金丝眼镜，虽然上了年纪但皮肤保养的白嫩而细腻，隐隐有股不怒自威的派头。
“啊，我就是，你们是哪儿的？”办公室里探出个鸡窝一样的脑袋，高鼻梁、小眼睛，五官很不协调，眼角全是眼屎，和马路上跪在路边求施舍的假乞丐有的一拼。
“你好，我们是大德律师事务所的，也是吴睿小姐的律师。”队伍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口齿伶俐道，“现在我们要见当事人。”
“哦，原来是大德律所的，久仰久仰！”鸡窝头闻言一脸热情地迎了出来，冲着姑娘就伸出双手，“你好，我叫徐闻强，是刑警队队长，认识你很高兴！”
女孩不动声色地向后挪挪身子，有些嫌弃地瞪了徐闻强一眼：“请带我们去见吴小姐吧。”
“好好，没问题！”徐闻强殷勤地领着这帮人朝会议室走去，边走边道，“哎呀，这大冷天的你们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按规定只能律师一个人会见啊！”
“这是我们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杜山先生，他会和吴小姐会面。”女孩冷冰冰地道，她实在想不通徐闻强这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他们大德律所可没少被这家伙坑。
“哦，原来是杜律师，久仰大名啊！”徐闻强一脸亲热地招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呢。
很快，杜山在会议室见到了吴睿，后者吃饱喝足，正打着饱嗝在屋里散步消食，见到杜山明显一愣，揉着肚子、一脸警惕地盯着对方。
“吴小姐，我是你姑妈吴瑛女士专门请来帮助你的。”杜山坐在会议桌前，开门见山道，“吴瑛女士很关心你，希望你能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对不起，没兴趣。”吴睿把脑袋转到一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反正她是个孩子，谁也不能那她怎么样。
“吴小姐，你先看一下这张照片，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合作吧。”杜山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推到吴睿面前。
只见关宁还穿着那件一中校服，正神色匆匆地过马路，后背因为爆炸密密麻麻全是窟窿，在寒冬季节看着让人心疼。
因为大风卷着灰色的冰碴子扬到空中，所以图像有些朦胧，从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出关宁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正有些不耐地瞪着过马路，对面则是一家正在装修的门面。
“吴小姐，这个人不知道你是否认识？”杜山语气平缓道，“吴瑛女士让我转告你，她之前小瞧了他，以后不会了。”
“你们想干什么？”吴睿眼睛里露出危险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山。
“没什么，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吴瑛女士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罢，杜山继续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吴睿面前：“看过之后，你可以考虑两个小时，再晚的话，我怕他会等不到你的决定。”
杜山站起身，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走向门口，在即将拉开门的时候转过身看着吴睿，一字一句道：“吴小姐，虽然第一次见面，你给我的印象不错。我有一句忠告：年轻人一定要看清楚形势，不要自误！”
吴睿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照片，一言不发。
嘭！
会议室的大门在杜山身后关闭，他的团队都等在门口，一群人旁若无人地走出刑警队的办公楼。
“小芸留在这里，我给她两个小时考虑，也许不用那么久，她知道该怎么选择。”杜山说罢带着人钻进两辆商务车，那个叫小芸的高挑女孩抱着文件袋站在原地。
“美女，外面冷，快进来喝口热水吧！”徐闻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小芸背后，亲热地招呼。
后者狠狠瞪了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一眼，冷哼一声，登登登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呦，闻强哥又撩小芸妹子呢？这次进展不错啊！”旁边一个胖警官见状打趣，“这次人家没骂你流氓哦！”
徐闻强得意地笑笑：“对吧，我也觉得她看我的目光都不太一样了，你说她要是想把我推到，我是从呢还是从呢？”
一边说话，徐闻强转身进了办案区，透过会议室的门缝瞄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吴睿，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头儿，这丫头怎么办？”之前那个老牧气鼓鼓地问道，“问什么都不说，竟吃了，害得我自掏腰包伺候她，给我儿子都没这么多大方过！”
“行了，让她在这呆着吧，总比外面安全。”徐闻强笑了笑，“她自己不走，你们谁也别赶人，听见没！”
“得，请回来个小祖宗！”老牧郁闷地点点头，见徐闻强挠着鸡窝头要走，马上喊道，“头儿，刚才叫外卖的单你给我报了呗！”
徐闻强就当没听见，一头钻进另一个专案组办公室，老牧不参与那个案子，只能在门口干瞪眼。
吴睿则拿着照片，一动不动地坐在会议桌后，好像呆了一样。
。
“兄弟们辛苦了！”
光明市场门口的沐足店里，关宁一边搓着手一边四处打量。
一天不见，这里已经大变样儿了：之前洗头房里的设备全都清空，墙面贴的那些美女发春图也撕得干干净净儿，连墙皮都给扒开，天花板、地板也全都敲成了毛坯状，沿着墙壁凿出几条新的埋管线的坑，里面已经铺好水管、电线。
楼上也做了彻底改造，四十多平的面积被隔出两个房间，楼梯口正对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和洗手间，这是为了方便将来三人居住、学习，连放办公桌的位置都已经预留出来，还设计了不少插座，考虑的十分周到。
一楼除了三十来平的店面，还设置了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方便服务员做饭和客人上厕所，旁边还有一个工作间，专门存放沐足工具、烧热水什么的。
二斌正指挥这几个小工卸水泥沙，他们打算今晚连夜把屋子坯好水泥，明天铺上瓷砖，后天就能粉刷，争取五天后完工。
“哥，你看这地方装个电热水炉可以吧，以后直接从这接热水，方便。”二斌指着工作间里的一角得意洋洋道，虽然嘴上在征求意见，但看他那神情明显早就计划好了。
“你做主就行！”关宁大手一挥，心里很满意，没想到二斌这家伙虽然读书不行，但干装修竟然这么有天赋。
他冲二斌招招手道：“你这儿有没有蓄电池，给我弄一个，顺便再拿几个一百万的大灯泡，我有急用。”
“我这就去找工头！”二斌对关宁交代的事儿从来没二话，转身就走，但还不忘了问一句，“哥，你又要干啥？”
“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