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学生好几千人,相应的,厕所也修得很大气,不管男厕女厕,全是三层小洋楼,每层40个蹲位,分成两排,互相之间没有遮挡,全都脸对脸地看个通透。
不仅如此,北方冬天太冷,连带着厕所里也装了暖气,两层厚的玻璃窗封得结结实实,门口还垂着厚厚的棉布帘子,里面一百多号人同时排泄,那味道经过暖气片一加热,根本散不出去,想想就让人手舞足蹈。
关宁带队,35个阶级兄弟按名次从后往前,成两路纵队开进厕所。
“委员长,你这到底要干啥啊?”一个小个子体育生看着两排整齐的茅坑,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咋,馋得慌了?”关宁提着教室里面的教鞭,啪啪地敲着厕所大门,冷笑道,“上三楼,按照顺序,从里到外,每人一个坑,给我蹲好喽!”
“姓关的,你杀了我吧!”郑铁再也受不了了,“你说的室内就是这儿?这特么是厕所!”
“不想来?可以啊!”关宁嘿嘿一笑,“你现在出去,以后学校里边儿的厕所你再也不许进,只要让我看见,就把你脑袋摁茅坑里!”
“卧槽,你欺负人!”郑铁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再生气也不敢过来,因为关宁正伸胳膊开窗户呢。
加厚的铝合金窗户自从装上就没开过,上面的大钢锁都锈成了铁疙瘩,关宁嫌麻烦一把揪住往外一拽,大拇指粗的锁头咔吧一声掰成了两半。
“赶紧的,别在这儿愣着!”关宁推开窗户,寒风呼一下子灌了进来,所有人都冻得一个激灵。
郑铁看着地板上两块铁疙瘩,心里偷偷估计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手脚并用都不一定能整开,更别说像关宁那样单手开锁了。
算了,人家拳头硬,啥也别说了,上楼吧!
大家伙排着队唏哩呼噜地上了三楼,这里味儿更大,楼底下被热空气熏上来的臭气简直能把人憋窒息了。
“都站好,脱裤子,拉屎!”关宁等所有人就位,然后暴吼一声,“最后一个脱裤子的,我一会儿让他多蹲半个钟!”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不就是没考好么,至于这样么?
咱们可都是亲生的同学啊,前天刚集体罚站,今天又特娘的集体排便,对付国民党反动派也没这么不要脸的吧!
还有没有天理了!
关宁才懒得管这帮人,不拉是吧?好办!
关宁三下五除二,厕所三楼的几个窗户全部拉开,外面的北风往里一灌,冻得所有人都开始哆嗦。
很快,就有人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响,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所有人都开始纷纷解囊大便。
郑铁一边拉一边泪流满面地看着周围同学,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啊!
35个大小伙子,一块儿拉屎,这场面简直不能再壮观了。
要不是关宁开了窗户,恐怕光那个味道就能把人熏死!
关宁拎着教鞭,笑吟吟在站在厕所门口,脸上那副贱不拉几的样子都快赶上岳云鹏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同学解决完了,但突然发现,除了手上的试卷,身上啥也没有啊!
“委员长,麻烦你那点卫生纸过来行不?”有个衣着光鲜的艺术生一脸渴望地看着关宁。
“拿纸啊?”关宁笑眯眯地看着那小子道,“可以啊,把你手里的试题念一遍,哪里做错了都改过来,我这就给你纸!”
“啊?”所有人都傻了。
敢情关宁这老狐狸一开始就挖好了坑等他们跳,这也太无耻了吧!
关宁笑呵呵地敲了敲教鞭:“安静一下,下面请周昭明同学总结试卷。对了,提醒你们一句,谁要是敢拿卷子擦屁股,我绝对给你塞嘴里,说到做到哦!”
那个艺术生想死的心都有了,北风呼呼刮,屁股蛋子都快冻成冰块儿了,而且还特娘的没擦屁股。
这滋味儿,绝对的终生难忘啊!
就这样,大家伙一个接一个,捏着鼻子开始念试卷,虽然没人讲解,但关宁不阻止大家相互交流,一道题再难也总有蒙对的,所以根本不用操心没正确答案。
每个人相当于听了34遍再自己念一遍,这效果绝对杠杠滴,不说倒背如流,起码是烂熟于心。
当郑铁最后一个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卷子也念下来时,外面响起下课的铃声。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关宁满意地拍拍手,“我去给你们找手纸,都蹲好啊,别让其他班的人看笑话!对了,从今天开始,厕所三楼咱们包了,后面还有好几门没讲呢!”
说完,关宁施施然地下楼而去,走前还不忘了把所有人的试卷收走。
“王八蛋,这狗东西太可恶啦!”关宁一下楼,这伙人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尤其是郑铁咋呼的最厉害。
正骂着呢,其他班的学生陆续进了厕所,一楼、二楼很快爆满,有人上了三楼,谁知道刚一进来就见两排蹲坑整整齐齐蹲了一大溜子人。
“你们这是?”其他班的学生看着这么一大帮人,光着屁股蹲在茅坑上,每个人都冻得吸溜着大鼻涕,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看什么看?没见过拉屎么!”郑铁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们的纸呢?”那个学生指着大家问,“而且,你们还专门开开窗户?疯了吧!”
“管你屁事儿,老子乐意!”郑铁觉得屁股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估计都冻硬了,“告诉你们,以后厕所三楼归12班了,其他班的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神经病!”那个学生看了看这几十个光着屁股的傻叉,摇摇头下楼去了。
课间休息一共十分钟,至少几十号人见识了12班这群二货。
这下子,12班再次出名,成了全校闻名的厕所一霸!
直到下节课的上课铃打了老半天,关宁才磨磨蹭蹭地走回来,手里拿着一卷儿卫生纸,道:“跟大伙儿打听个事儿,咱学校锅炉房后头那个小屋,还有人住没?”
关宁问的这地方大伙儿都知道,因为北方寒冷,城市里到处都是锅炉房,一到冬天就烧煤取暖。最近几年,因为雾霾严重,中央下了死命令整治环境污染问题,河北省决定停止烧煤,全部改成天然气取暖。
这样一来,不少地方尤其是农村,煤炉子被砸,烟囱也给堵了,所有人都签了承诺书,停止烧煤。
一中也不例外,以前取暖的锅炉房从今年开始停用,原来的工人也都遣散回家,之前工人住的房子也空了下来。
同学们不知道关宁打听这个干啥,自然没有隐瞒。
“嗯,没人就好!”关宁点点头,把手纸递给身边的同学,“今天,我觉得咱们的课上得很有意义,不仅打出了声势,还打出了自信,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我决定,从今往后,每天中午、下午各抽一个小时,大家伙都到这儿来好好复习功课,保证期末考试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噗通!
郑铁这个大胖子一屁股坐在茅坑里,得亏他屁股肉多,卡在茅坑边儿上没掉下去,但人家一点儿也不在乎,一脸悲愤地望着关宁,哭喊道:
“我要找校长,我要换班级!”
关宁懒得理他,扭头下楼。
锅炉房在学校西北角,是个小小的院子。
因为煤改气刚刚施行,院子里还来不及收拾,地上凌乱地堆放着煤渣,两台十几米高的大锅炉竖在一座小楼里,现在已经熄火,处处透着苍凉。
关宁绕过锅炉,来到小楼后面的一排平房前,直接推开中间屋子的门。
屋里黑洞洞的,光线很暗,地上胡乱扔着各种垃圾,只有墙角摆了张铁架床,上面层层叠叠堆满了破棉被,又脏又臭。
关宁也不在意,走过去掀开被子,露出吴万钧那张苍白的脸。
让人惊讶的是,关宁掀开被子的瞬间,吴万钧一直紧闭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虽然眼里没有神采,但和过去毫无知觉的状态比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