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当初阮氏身边的孔嬷嬷,云时原本以为依阮氏的性子会杀了孔嬷嬷的,没想到还会留她一命。
孔嬷嬷知道阮氏被休,她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便把当年阮氏如何陷害云时亲娘柳氏的事,还有其他的都给抖搂出来。
听到最后,云恒的手臂已经在颤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苍白,当初他有多喜欢柳氏,就有多痛恨柳氏与别人有私情。他完全不能接受柳氏的背叛,所以才会什么都不问就给柳氏判了死刑。
在情感方面,云时也是一个弱者。
现在云恒初闻柳氏是无辜的,从心里上来讲,他无法接受逼死自己最爱的女人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仿若没有过一般。
一时间,云恒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书房内静默无言。
过了许久,云恒才开口道:“是我错了。”
“哼,错了又如何?”云时冷笑,“我的娘亲已经长眠九泉之下,再也不会抱着我,给我说故事了。”若是可以,云时多希望她可以重生在娘亲还在的时候。
“时儿。”云恒张着嘴,目光带着祈求,却没再说出话来。
云时知道云恒是想祈求自己的原谅,但她对云恒已经没有了感觉,没再多给云恒一个眼神,云时出了书房的门,找扶柳去了。
对阮家人来说,云家就是一棵大树,有财又有权。
没了阮氏,阮家还有其他适婚女子。
阮丽萍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不,云恒还沉浸在柳氏被冤枉的事中,一夜都在望着书房原来放素心兰的案几,直到福叔来敲门,他才意识到天竟放亮了。
昨夜的事福叔也是知道的,想到阮家竟还有脸来人,恨不得一口老痰啐在他们的脸上。
“扣扣”
福叔敲门。
“老爷。阮家狄老太太和阮先生过来了,您是否要去前厅一趟?”
云恒皱眉,怒道:“和他们说我不见。”
“老奴明白了。”云恒不见阮家的人,福叔心底还是欢喜的,去回拒的步子也快了些。
狄老太太听到云恒不愿自己,和阮全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狄老太太抛下颜面来,拿出当年她骂街时用的撒泼打滚,直接赖着不走了。
福叔无奈,他虽心底厌恶,但也不是云家拿主意的人,只好又去请云恒了。
待云恒出来时,狄老太太立马停止了哭闹,陪笑道:“姑爷!你来了。”
云恒甩袖,侧过身子,不想看狄氏女子丑陋的嘴脸:“老太太可别乱叫,我与你女儿已再无瓜葛!”
“是,您说得对,诗屏昨夜就被我们处理了。”狄老太太给云恒伏小说,“可是云玺毕竟是老身的孙儿啊,他还那么小,若是没有人照顾,老身实在不愿放心。”
云恒虎视着狄老太太,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狄老太太见云恒不说话,以为有戏,便笑道:“我家孙女丽萍,云侄儿也是见过的,不如让她过来照顾云玺如何,他们本就有血缘在,丽萍定是不会亏了我那可怜的孙儿的?”
云恒没想到阮家人会这般不要脸皮,拒绝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家不缺婢女。”
云恒拒绝得无情,狄老太太直接被他噎住,再张不开老口。
阮全上前道:“姐夫说岔了,我们这不是姐姐没了,想送丽萍过来照顾你和云熠小儿吗?”
“你们还真是好生无赖!”
云时带着扶柳走了进来,丝毫不留情面地骂到。
阮全来气,若不是云时,他姐姐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现如今她又要出来阻拦自己嫁女儿过来。
阮全瞪着眼珠,“云时姑娘,我们与你父亲商量大事,你小一辈的就不要参与了!”
“是吗?”云时笑道,“你们家刚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姑母,现在又塞一个厚颜无耻的侄女进来,我不得不说你们阮家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你们愿意给,我们云家可不愿意收。”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阮全指着云时道。
云时看向福叔,“福叔,你还愣着做什么,像这般无赖,你直接打出去便是。”
福叔看了眼云恒的脸色,见他没有表态,便带着几个下人抓起狄老太太和阮全,扔到了府外。
任狄老太太和阮全如何破口大骂,云家都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打发完阮家的人,八王子的马车也到了。
曹俊仁的死在府衙闹得颇大,不仅因为他是曹容妃的侄儿,还因为他与几个官家子弟一起买卖奸杀了十多位妙龄女子。
朝中哗然,在一位言官得带头下,许多官员纷纷上奏曹家仗势欺人等罪行。
晋元帝怒洒朝堂,直接罢免了曹俊仁父亲的官职,而安氏也被送到庙里。
曹容妃那里也被牵连不少,晋元帝罚了她一年月银,并替那些死去的姑娘抄上一个月的经书。
曹容妃这才知道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云时的这笔帐她记下了。
所以,今天才会有李执邀云时去他别庄做客的由头。
名义上是联络情感,实际曹容妃已经在别庄里安排好了人,就等云时落网就行。
李执的别庄和他的王府一样,处处都显着金钱的味道。
为了避人耳目,李执还邀请了其他的皇子和京都贵女。
所以,等云时看到李慕和燕祈二人时,也不大惊讶。
在京都里,流行一种游戏,叫“人包”。
就是用俘虏或者判了死刑的人做靶子,把他们放到一片树林中,供人围堵杀害比赛,最后以人头最多者为胜。
而李执就非常乐于此道。
今天李执就准备了一百名俘虏,供那些贵族玩“人包”游戏。
为了今天的“人包”游戏,李执准备了晋元帝之前赏给他的汗血宝马作为头彩,引得众公子争相报名。
最后,连李慕都上场了,唯独留有燕祈一男客在观景台。
“魏五皇子真的不与我们一起?”李执笑看燕祈,语气里竟是轻蔑。
燕祈摇摇头,道:“我怕血。”
“哈哈……”
众人皆露出瞧不起燕祈得罪眼神。
“我竟不知,魏皇子竟会怕血?”云时站在燕祈的身边,眼里带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