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老太太半夜被惊醒,看到地上跪着的女儿和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顿时就昏厥过去。
阮氏的父亲已经逝世,现在当家的是她的弟弟阮全。
阮全待人势力,且攀高踩低,见姐姐被云家这般模样送了回来,知道阮家的颜面已经被阮氏给丢光了。
阮氏这一回,家中没有一个为自己说话的,唯独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老母还昏迷不醒。
阮全让人把云镜直接拖到乱葬岗埋了,而阮氏则给了她一条白绫,让她自行解决。
阮氏心里无限凄楚,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娘家人的抛弃,和云恒的无情,都让阮氏心灰意冷。
阮氏不甘,她要找云时报仇,就是死也要拉着云时一起下地狱!
阮氏趁守门的婆子打盹间,偷偷溜出门。
在阮氏刚到后门时,四周火把突然亮起。
阮氏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时狄老太太已经醒过来,她踽踽地朝阮氏走近,然后拉住阮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哽咽道,“我的儿啊,你就消停点吧,娘耗不起了。”
阮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娘,眼泪如泉涌一般,“娘你不信我?”
狄老太太低头不语,默默垂泪。
“我要回去!”阮氏突然站起,狠狠地甩开狄老太太的手,指着院里的每一个人,“你,还有你,你们现在身上穿的用的,有哪一项不是我挣来的,现在我被人冤枉了,你们却要杀我!”
“哈哈”
阮氏像发了疯一般地狂笑。
“你们一个个都是无情无意的人。”阮氏跪下,抓住狄老太太的肩膀,“娘,我是你的女儿啊,当初是你送我到云家,也是你告诉我为了主母的位置要不择手段,现在呢?你却告诉我错了?我不甘!”
阮氏说得激动,狄老太太被慌得眼白外翻。
“嗖”
一支冷箭直穿阮氏的胸口。
阮氏嘴里喷出的血直接吐在狄老太太的脸上,她不愿闭上眼睛,僵硬着身子朝身后看去。
阮全正拿着弓箭,厌恶地看着阮氏,自己这个姐姐平常占着自己给娘家送钱,总是对自己指手画脚,他早就忍了她很久了!
又是一支冷箭,直接封喉。
阮氏跪着,面朝天空地倒下,咽气时嘴角是笑着的弧度。
这一个晚上,云时都守在了扶柳的身边,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扶柳警惕地睁开眼,看到床前有人影,立马跳了起来。
“是我,扶柳。”云时柔声说道。
“小姐。”扶柳哭着扑倒云时的怀里。
云时抱紧扶柳,安慰道:“好了,现在都没事了,那些人渣小姐也都帮你杀了,你不用再担心他们会来害你了。”
“嗯嗯”
云时让人给扶柳熬了小米粥,还有各种精致的小菜。
扶柳看着云时关切的目光,泪眼朦胧,她是有多好的云气,才能碰到这么好的主子。
二人用过早饭,云时就拿了本书,坐在扶柳的床前,打算教扶柳识字。
这边书才翻到第二页,就听外边来报,说是曹家来人了。
扶柳担忧地抓住云时的手。
云时微笑着告诉她没事,然后就出门了。
云时既然敢杀曹俊仁,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昨天从曹俊仁的外宅回来时,她就让秋七去把那栋宅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尤其是那口古井。
果不其然,在那口古井里,秋七就发现了十具以上的女尸!
而曹俊仁的尸体就被秋七吊在曹家的大门口。
等曹老爷早晨出门去上朝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被挂在府门,血染红曹家大门的台阶。
这下可不得了了。
曹俊仁这一支可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平日也很是娇纵,才会养成他纨绔的公子哥性子。
而曹父平日忙于政务,管教儿子的事都是安氏来做。
安氏对于曹俊仁那档子事都明白,就是劝阻不了儿子,又不敢告诉自家老爷,这才造成了今天曹俊仁惨死的局面。
而扶柳的事,也是安氏和曹容妃联合起来瞒着曹父办的,这下曹俊仁一死,安氏便什么也藏不住了,通通给抖了出来。
这才有曹家来找云时要说法的由头。
安氏白发人送黑发人,抓住云恒就是一顿痛打,已经没了一个贵妇人的样子。
云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直接踹开安氏,只好等到曹父来拉开安氏。
“伯母今日可真是好兴致,竟来我云家披麻戴孝来了,可我云家最近家安人常,可不用废伯母的好意了。”
云时从后堂慢慢走了出来,柔声说道。
此时,安氏恨不得扒了云时的皮,她指着云时骂道:“你这个贱人,快还我儿命来,呜呜,我那可怜的儿啊。”说着,安氏就放声大哭。
云恒不解地看向云时。
云时笑笑,“安夫人可是说笑了,你儿子的命与我何干,你可别毁了我的名声,若是被曹容妃娘娘听到,那可就不好了。”
安氏自知理亏,说不过云时,便也只好拿曹容妃说事:“如你这般蛇蝎妇人,娘娘是绝不会要你做媳妇的!”
云时冷笑,眉目间寒气逼人,“当初我这蛇蝎妇人,好像也是你口中的娘娘去求来的吧!”
“你……”
安氏气竭。
曹父想要上前说话,却听到门外小厮来报,说是府衙来人,要曹父和安氏去府衙走一趟。
曹父心底一沉,怎么连官府都牵扯上了。
安氏和曹父被衙门的人带走后,云恒就把云时带到自己的书房。
房门刚关上,云恒就厉声让云时跪下。
云时不跪,直直地盯着云恒:“敢问父亲,女儿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何要跪?”
“逆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云恒怒道,“且不说曹家的事,你如今胆子大了,连当家夫人都敢暗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昨日的事是为何,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云时冷眼,淡淡道:“那父亲可知我为何要暗算阮氏?”
云恒不说话,侧过脸去。
云时笑笑,“这么多年了,难道父亲还不敢面对吗?”
云时拍拍手。
门外被推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