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容妃面色戚戚道:“自云氏死后,臣妾见执儿日日寡欢,心知他难受。而云氏的妹妹贤良淑德,臣妾心里对她甚是喜爱,想着如果能给执儿娶为云家的姑娘,既弥补了云家的丧女之痛,也可让执儿从往事中走出来,所以臣妾斗胆请陛下赐婚,还望陛下成全。”
曹容妃嘴里得云氏自是云绫,而云绫又只有那么一个妹妹云时,所以当下大家心里都了然,曹容妃这是在为八王子请婚呢。
要说八皇子娶亲,曹容妃全可做主,只是云家那边未必会见得同意,所以曹容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晋元帝拂了曹容妃的意,那八王子李执和曹容妃将会丢尽面子,但他若同意,云时又有云熠这么一个掌管兵权的哥哥。
晋元帝眯眼微笑看着曹容妃,她还真是好算计。
云熠听到曹容妃的请求时,可谓震惊不少,他拳头紧握,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再让曹容妃给害了去,云熠也不知道会不会干些出格的事。
皇家颜面最为重要,晋元帝招过云熠和云恒。
“云家爱卿觉得容妃的提议如何?”晋元帝语气平淡,面上是询问他们的意见,实际已经在暗示他们不要不知好歹。
云熠心里头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但圣人在上,他实在无法回答。
而云恒也是意外过多,最初他没有想通曹容妃为什么看上云时,但等他瞧到云时和云熠兄妹情深的亲热劲时,他才明白曹容妃的算计。
二人均是低头不答,云熠为了云时可以违抗圣令,云恒则是在做最后的考量。
晋元帝见二人都是低头不语,心知他们这是心里不愿意,晋元帝心里有些发怒,便招云时和李执到圣前。
晋元帝对云时道:“朕上次瞧你时,就觉得你胆色过人,而吾儿八王子自小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朕看你二人倒是般配得很。”
云时跪地一拜,起身,再拜:“臣女多谢陛下厚爱,只是家母过世不满三年,臣女还不敢议亲,怕带给八王子晦气。”
“哈哈,这有什么。”晋元帝笑道:“你年纪还小,你母亲过世两年,待明年你孝期一满,正好十六。那这么亲事就此定下,待明年九月初九,你二人再成婚也不迟。”
君无戏言,晋元帝此话一出,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云家只好领命,叩谢皇恩浩荡。
曹容妃则是自得意满,她就说了,这个世上,除了那高处的宝座,还没有她得不到的。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前来祝贺云家再得喜事。
而云熠云恒和云时都是各有心事,终是高兴不起来,只有面上带笑。
云时在宴会上待的烦闷,便和扶柳出来透气。
扶柳没想到自家小姐转来转去,还是没有逃过曹容妃的魔抓,心里忿忿不平。
“小姐,你真的在明年要嫁给八王子吗?”
云时淡淡地道:“明年的事,谁知道呢。”
扶柳恨铁不成钢:“小姐,你要反抗啊。”
“傻丫头,皇恩浩荡啊。”
“那不如我们逃吧。”扶柳提议。
云时笑出声,“这天底下哪里不是皇家的地盘,我们能到哪去呢。”
“可是……”扶柳想说八王子那种人根本就不是良人,小姐嫁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云时打断扶柳:“好了,你我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的,我方才见哥哥酒喝得有点多,云绯一人无法周转得开,你快去看看哥哥和云绯,再回来和我说他们的情况。”
扶柳只得听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扶柳走了,云时望月,因为自己打乱了一部分人的生活轨迹,所以有些报应要轮到自己了吗?
“唉。”
云时叹气。
“你为何叹气?”
是燕祈的声音。
云时回头瞧见月光下,燕祈长身站立在不远处,目光扫在自己的身上,眉头紧皱。
云时不语,她为何叹气,不可说啊。
“是因为不想嫁给李执吗?”燕祈上前问道。
云时摇头,“我只是感叹,人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来去自如,无所牵绊。”
燕祈笑了,然后摇了摇头:“你这想法难。”
云时觉得此人极近妖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笑起来那么好看。
云时道:“是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
“云时你,舍得放下这一切?”燕祈问道,眼里有星光在闪烁。
云时:“自是不舍的,我有哥哥亲人在此他们前路漫漫,我又怎么舍得。”
燕祈暗去眼里的光芒,道:“所以,人还是得被拘着。”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最近有人在跟着我,但对方并没有恶意。”云时想了想,“后来阮氏陷害我下药害她,王李子突然被扔在门口,我就怀疑是你了。”
“嗯,是我。”燕祈说得很淡定。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
燕祈看向云时,他觉得此刻的星光全是为了云时一人而愉悦的,撇过头去,“因为你在和我的朋友合作,所以我发现有人跟踪你,就派人盯着,我不想我的朋友失败难过。”
“你说的是湍赤?”
燕祈点头承认。
云时笑:“虽然那时你蒙着面,但从你的眼睛看,我就知道那人是你!”
燕祈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的眼睛很特别?”
“嗯。”云时点头道,“非常的清澈,如山间的清泉一般。”
“小姐。”
身后传来扶柳的声音。
燕祈不想被扶柳看到自己,便转身走了。
“小姐。”扶柳嘟着嘴,然后狠狠地骂到,“那个李执根本就不是人,要不是云绯姑娘拉着我,我一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你这又是怎么了?”云时问到。
“就是那个八王子李执,我刚回大殿,就看到他在拦着云绯姑娘说话,云绯姑娘想走,他偏偏不让,还抢过云绯姑娘的香包。”扶柳越说越气,手指关节吱吱地响,“我便上前拦住李执,可他还是不肯放人,让云绯说清楚那香包是谁做的。这不分明是调戏人嘛!”
云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扶柳丢失地香包,是在抢李执胭脂时掉的,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