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后来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自称是皇子的人,他说了李执几句,李执才肯放人。”
云时心底一惊,问道:“那皇子有没有说他是谁?”
“这个嘛?”扶柳摸着脑袋想了想,“他好像说他叫李昂来者,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云时自嘲地笑笑:“那哥哥呢,他没有在云绯的身边吗?”
“唉。”扶柳笑到,“将军被一群郡主小姐缠住了,哪里注意得到这边的情况。”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宴席了。”
“嗯嗯,我们得快些回去,说不定那个李执又去缠着云绯姑娘了。”
远处宫殿的长廊下,李慕望着云时和她的丫头在往回走,想上前去问她一句话,又自嘲地摇了摇头,眼里闪过阴鸷,有些东西,想要得到,还是要用些手段的。比如,曹容妃那样不要脸面。
“我们也走吧。”李慕对身后的随从说道。
大殿里,依旧热闹非凡,就像云时没有离开过一般。
有人看到云时回来,纷纷前来祝贺,云时也都笑着答谢。
酒过三巡,宴会结束。
云时乘着马车,和云绯同行出宫去了,而云熠在前面骑马。
云绯看云时面色绯红,有些担心她酒喝太多,便拿出一枚酸梅放入云时的嘴里,让她含着。
云时抱着云绯,头靠在云绯的肩上,嘴里喃喃着:“娘亲,我好想你。”
一行清泪无声地从云时的眼角滑下。
扶柳和云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云时。
皇家定亲,不比寻常人家。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各样规矩都不能少。
这几日,前来云家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比之前云绫定亲还要热闹三分。
有追捧的眼热的,也有一些看不上眼云家的人,姐姐刚死,就上赶着送妹妹去做替补,实在是攀龙附凤。
而这种场面云时是不适合出来抛头露面的,所以,有些操持也离不了阮氏这个当家主母。
因此,在从皇后诞辰宴会回来的当晚,云恒便派人去阮家接回阮氏。
阮氏听从她母亲狄老夫人的意见,先是拿乔说自己不敢再当云时的二娘,怕云时记恨自己,所以云时的婚事还是让她自己办去吧。
后来云恒发怒,说如果阮氏不愿回来,那他不介意给云玺也找位二娘。
有关云玺,阮氏再也坚持不住,无论狄老夫人怎么拦,不等云恒亲自来接,第二天刚放亮,就匆匆赶回了云府。
而阮氏这一回,就不曾停歇,忙碌了一天,到夜里还要面对云恒的冷脸。
自上次孔嬷嬷夜闯云时的屋子后,云恒就不曾给过阮氏好脸色,那些妇人斗权的伎俩像他这种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手岂会看不出。
云恒也不和阮氏拐弯抹角,直接甩话:“今日是辛苦你了,接下来还有几天会够你忙的,你就好生休息吧。”
说完,云恒不再看阮氏,抬脚就要走。
“老爷。”阮氏带着哭音大声叫住了云恒。
云恒偏过身子,眼角微抬,“你还有何事?”
阮氏哭道:“难道老爷以为我回来只是为了这当家主母的位子吗?”阮氏越说越哽咽,“自我嫁与老爷近十七载光阴,日日算着老爷归家的时辰,刻刻盼着老爷到我屋里说声好,与我福气这么些年,老爷竟一分情谊都不顾?”
阮氏说得动人,梨花带雨地望着云恒。
可是云恒却没有被感动一丝的模样,“你做的那些事,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我不顾情意,你阮氏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现在你又如何能安稳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阮氏只觉遍体生寒,像是三月里的隆冬,花不再开,心不再跳。
“老爷,还真是无情。”阮氏自嘲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无论是我,还是姐姐,老爷都是如此。”
阮氏口中的姐姐就是云时的亲生娘亲柳氏,云恒嘴角轻扯,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云恒吸口气,道:“时光已逝,你今后若安分守己做人,该给的体面我一分都不会少。”
望着云恒远去的背影,她的心愈发寒冷,她今天的这一切,全都是拜云时那个贱人所赐,她不能就这样放着云时去享受那皇恩富贵。
“安分守己?”阮氏冷笑,“哈哈。”
她阮氏若是安于命运,当年也就不会把之前的主母给拉下水了。
漫漫长夜,有像阮氏这般不平静的,也有如云时一般淡定做自己事的。
开始准备定亲的这几日,云时都很当然的待在家里制作胭脂。
困酒那边已经把绯云胭脂卖出了名头,而同样的把戏再来一次,人们难免会有倦意,所以云时和湍赤一番商议下,打算在京都另起炉灶,开家专卖胭脂水粉的商铺。
为此,云时不得不提前准备商铺所需的东西。
扶柳则看得着急,府内每天人来人往,前来祝贺的夫人小姐也是多到数不清,其中有云家的亲朋,也有云熠的部属,礼物收得扶柳都不知该往哪放了,可回头一看,她家小姐竟还在看账本,算着为开商铺要准备哪些开销。
扶柳气馁,一手按在云时的账本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放弃治疗的病人一般,“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抻了抻身子,伸个懒腰,“我说扶柳小祖宗,你快别闹我了,这亲事皇上亲自下口定的,是曹容妃在那么多人面前求来的,岂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吗?再说了若我终日摆个郁郁寡欢的脸,你能不心疼?”
扶柳收回手,眼眶微湿,“我这不是心疼小姐嘛。”
“哟哟,我都没哭,你怎么还哭上了。”云时掏出帕子替扶柳拭去眼角的泪,“那些外人看到我得皇家青睐,纷纷说我命好。但离明年婚期不是还远着呢,你也不用担忧这些,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
“恩恩,扶柳明白了。”
前面过了基本的形式,最后就是男方八王子李执和媒人过来请期。
事实上,婚期晋元帝已经定下了,所以这回请期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行个面上的工夫而已。
像云时那种娇娇糯糯的女子,李执还是十分中意的,只是云时身边那个丫头凶了一点,好在只是个丫头,李执也不甚在意,来云府的步履欢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