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意强忍住笑意,“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去救你,不过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看北境的条件如此艰苦,还不如地牢呢!”
“你还好意思说!”湍赤嚷嚷道,“快带我去找燕祈,我要找他算账!”
湍赤无法相信,原本肤色白皙的燕祈,变成眼前这个比自己黑一个度的男人。
“你这一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啊?”湍赤捏捏燕祈的脸皮,滑滑的,手感还不错,原来是和白面书生的样,如今多了几分武人的糙劲。
看燕祈这般模样,瞬间湍赤的心中平衡了许多,这小子过得也没比自己好多少嘛!
湍赤忽地笑了。
三人简单叙个旧,慕容意便安排湍赤进城去了,而燕祈则继续留在军营,和士兵们混做一处。
北境地域辽阔,人少城也小,在慕容意驻军的附近,只有一座金城。
何为金城?
遍地黄土黄沙,混合着杂草搭建而成的土城,金灿灿的模样,故而被称做金城。
湍赤站在金城的大门外,这是他第一回到北境来,想来这一个月燕祈便是在这般贫瘠的地方生存,他最后一点愤怒这被泯灭了。
城中有专门接应湍赤的人,是负责慕容军队的粮草支援的大队长冷常因。
初念到这个名字时,湍赤只觉熟悉,大脑回放着以前的片段,却想不起来一二,又想来这是燕祈他们安排的人,便不做多想。
扶柳提议想给牢中的柳敬送点东西,若是最后救不了他,也算送他一程,毕竟在扶柳心中,云时才是最重要的。
秋七不同意,他清楚现在若是和柳敬扯上关系的下场,诛一连九的道理,谁都明白。
扶柳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做人不能这般无情,“平日里都是敬叔在教我们道理,如今他有难,若是连送都不能送他一程,那我们岂不是忘恩负义!”
秋七也坚持自己的主张,道:“但现在谁都知道皇上是在为豫王报仇,本来皇上对我们便有所怀疑,如今你是要把小姐送到皇上的闸刀下,还是宸王那!”
“够了!”
云熠还穿着官服,显然是刚下朝便奔到云府,他对秋七道:“你和扶柳先出去,我有事和小姐说。”
方才秋七和扶柳争吵,云时一直静默,人是自私的,她不想拿自己去做交易,可她更不愿看着柳敬去死。
有些话,不能道出口。
扶柳懂事地替云时和云熠掩上房门,顺便拽了秋七一下。
云熠拍拍云时的肩膀,坐在云时边上的位置,道:“方才秋七和扶柳的话,你不要记在心中,人定胜天,我们总会有办法救出敬叔的。”
云时疲乏地撑着额头,只有在云熠的面前,她才会有如负释重的感觉,“可三天已经过去一半,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办法总会走的。”燕祈安抚道,“既然李慕敢用敬叔的安全来与你谈条件,那便说明他有办法能够救回敬叔,既然他能做到,那我们也不比他差,只许细细商量,总会掩过皇上和李慕的耳目的。”
经云熠点拨,云时突觉生机就在眼前,可要救走天牢中的人,李慕是劫狱,还是狸猫换太子?
李慕培养了诸多的暗卫还有死士,云时不得而知,可是云时的手中还留有一张王牌,这是姜妍留给她的,此牌利弊均非常大,成可为云时一大助力,败会让云家陷入万劫不复的重地。
未时的京都,除了猫狗的叫声,还有马车轱辘与石板路接触时的声音,行到北街的一处巷口,下来两位姑娘,其中一个身材臃肿些。
有人要拿李昂的遗腹子换柳敬的命,晋元帝捏着私信,高高站在案几前,沉着眼眸。
黎胜跪在地上,小腿已经开始打抖,他能感受到晋元帝的怒气,随时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黎胜。”晋元帝终于开口,声音如他人一般苍老,让人感到暮年垂垂将死的气息,“你最近办事越发不中用了,是年纪大了,办不好差事,还是对朕有了异心?”
黎胜才二十五岁,当然不可能是力不足,他的头死死地压在地上,“请皇上明查,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晋元帝看着黎胜,缓声道:“黎胜,你要拿出实际的成绩来向朕说明,豫王的那场大火,朕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蹊跷,还有豫王遗腹子这件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朕可不养闲人!”
“臣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柳敬被推迟斩首,是在云时意料之中的事,但用红菱肚子里的孩子拖不了多久。
凭晋元帝的老谋深算,看不到实际的利益,他绝对不会让柳敬多活一天。
此次,云时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宸王府的李慕,却有些着急了,他只给了云时三天的时间,可云时却让晋元帝推迟了斩首柳敬的时间,且柳敬被御林军重重保护起来,若是他想做点什么,只怕会死得比柳敬还早些。
“李达,你说云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父皇松口延期?”李慕思来想去,都得不出结果。
李达也想不出来,只能猜测道:“许是云小姐背后有什么高人在指点,又或者她的手中握有能让陛下重视的东西。”
云时身边的人李慕都十分清楚,最老道的柳敬也被李慕给弄到了天牢中,能给她出谋划策的人,不多。
可若说云时手中有什么东西是晋元帝看中的,李慕还真有了兴趣,连父皇都能重视的,想来定是非常重要的。
竹香和红菱被安排在北街燕祈的院子,之前住在这里的姑娘,都被曾睿安排到困酒名下的各庄子讨生活去了。
因而偌大的院子,除了偶尔会来的曾睿,便只有红菱和竹香两个人,其余的暗卫都隐藏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
红菱月份还不大,但因之前卧床养伤,人长了一圈的肉。
来到北街的院子,红菱每日都是一筹莫展的模样。
竹香怕她多想,每每会拉着她说说话,“今日我瞧鱼还不错,我给你做个红烧鱼如何?”
“都可以。”红菱没有多大的表情,眼神空空的,“竹香,你说皇上会相信我腹中的孩子是豫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