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柔是个好姑娘,达利也是个好小伙,这云时都知道,可西柔是濯音阁的头牌,她见识的风月可是不少,她会看上达利这样单纯直接的少年吗,云时疑惑了。
“那你可曾向西柔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达利点头,他们岛上的居民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之前喜欢云时是真的,这几日和西柔相处下来,他才发现之前他只是喜欢和云时说话,现在他却想保护西柔。
瞧达利不争气的模样,想必是被拒绝了,云时问:“西柔可是说了什么伤你的话?”
“没有,西柔很好。”达利道,“可西柔说,她不愿嫁人。”
西柔自己不愿嫁人,没有人能逼她,不过云时可以去问问西柔为什么。
当夜晚的华灯点亮京都的上空,云时和扶柳又做书生模样,见到了李璟和西柔这样的熟人,还有林向北这个新认识不久的人。
今夜的林向北一该往日的邋遢,背也不是驼着的,一身青衣随地散乱,到有京都那些翩翩公子的风范。
第一眼,云时还没认出林向北,若非他的眼睛太过独特,云时还真认不出这是昔日在临安西街的那个驼爷。
“云时。”李璟绅士地替云时拉开凳子。
云时却没有给李璟面子,而是选择坐在西柔的边上,今日她来便是想告诉李璟,她不想与李璟为敌,但是李璟私下的那些小动作她实在不喜欢。
“许久不见太子妃娘娘,殿下可否替云时道声好?”云时熟稔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说起王梦云,李璟刚伸出去想为云时倒酒的手顿了片刻,继续替云时倒酒,“梦云她很好,还说等孩儿生下,要认云时你做干娘呢。”
“好啊,既然姐姐都说了,我可乐意做小皇子的干娘。”云时一口应下。
“可孤不想。”李璟的声音很小,但屋里的人都能听得到。
一时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
林向北想开口缓解尴尬,却被李璟的一个眼神给打住了,便换了话头。
“听闻濯音阁的姑娘个个舞技了得,西柔姑娘不介意带林某出去看看吧?”
“不介意。”西柔缓缓起身,看了云时一眼,带着林向北出去时,还给云时和李璟关上门。
“你生气了?”李璟这人在某些方面,比云时还要执拗。
云时摇头,道:“我一直以为,能和殿下做一辈子的朋友,其他的,云时从来都没有想法。”
“云时,除了孤,你还有什么选择?”
二目相对,没有火花,却更像是道别。
选择吗?云时浅笑,难道她们女人生来就该嫁人,相夫教子的吗!
云时已经过了一辈子为爱所困的生活,这辈子她是想护云家还有她关心的人无忧生活,但这不代表着她要委屈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殿下,难道我就一定要嫁人吗?”云时认真地看着李璟,不再逃避,“自古以来,世人便对女子多苛刻,我是女人,但并不只是你们男人用来争权夺位,或者继承香火的工具。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永远拘束在高墙内,做一只笼中鸟。殿下若还是执意云时,那就算云时看走眼,从此再见是陌路。”
一口气和李璟摊牌后,云时心中舒坦许多。
李璟见云时生气,着急道:“云时你先别生气,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想保护你。”
“殿下,我很好。”云时打断李璟的话,“我并不需要你口中的保护,我能自力更生,身边也有得力的助手,若是殿下还愿意继续合作,那就请你抛却其他的念头。”
李璟洁白的额面皱出几道纹,许久,他才松口道:“好吧云时,我不会再做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但也请你保证,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不要忘记我在,永远。”
李璟说完,不舍地看了眼云时,便走了。
云时倚在门栏处,看着李璟带着林向北走了,才回到房间。
这时,西柔也回来。
云时瞧见西柔,便想到今早达利和她说的话,“西柔,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西柔收拾着桌上的碗碟,边说道:“云姑娘要问的可是那呆子?”
呆子!云时差点笑出声,达利到底和西柔都发生了什么。
“既然西柔你都知道了,那我可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达利说你不想嫁人?”
西柔笑笑,双十年华的姑娘在这花楼里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好在西柔美丽,还有绝佳的琴艺,倒不至于门前冷落,但往日的那些恩客,再来的也渐渐少了。
女人过了最美丽的时候,还想从男人的兜里掏钱,更是难上加难。
“云姑娘也是女人,难道你觉得我们女人,这一辈子都只有依附男人才能活吗?”西柔反问云时,句句都极其刁钻。
“固然不是这个道理。”云时道,“我今日问你这话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女儿家本就应该为自己而活,选择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伴侣。今日我也不是要给你和达利做媒,只是想问问你对达利到底有没有那层意思。达利虽比你小,可却是个真性情的,他会对你好的。”
西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人都说,欢场里男人说的话,不作数。”西柔在自言自语。
“西柔,你的遵循你自己心中的想法。”
“云姑娘你走吧。”西柔背过身,“多说无用,我此生已不愿嫁人。”
云时不能勉强西柔,她无奈地叹气走了。
直到听不到云时的脚步声,西柔强忍着的泪水才滚滚而下,她不是愿,是不适合。
云时回到云府时,便看到坐在门前,依靠在门边睡着的达利。
“小姐?”扶柳也知道今日西柔的话,这一时之间,对达利充满了同情。
云时对扶柳摇摇头,让几个下人把达利送回房间,让他好好睡一夜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等云时躺在床上时,她看着床上的帘帐,思考着今日西柔的话,她与西柔在许多地方是相似的,只是自己比她幸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