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好笑吗?”我问。
她拿着手上的手机当镜子给我一照,我日!一条条黑色的篮球印子贴脸上,太丢人了,我太桑心了……
擦干净后,我大着胆子道:“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免了吧,和你一起吃东西,看着你这张脸,我会吐。”
顿时,我直接就石化了。
这不直接骂我丑吗?
自信心彻底被她的冷言冷语击溃。
站起来耷拉着头,逃兵似的拖着凳子要走,她竟然一点挽留之意也没有。
蹒跚步伐碎步走了没多远,我想,我都给自己感动了,回头一望,这回头一望差点没把老子气到吐血,她居然全心全意的看着场上喊加油,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是装出来的。
回到己方阵容,拉拉队们问我跑那边干啥,我说我去扰乱她们啦啦队军心,直捣黄龙,杀她们个人仰马翻喊不成口号。
坐在喧哗的人群当中,我感到的只有孤独。
从一开始我追王俊文,失败得一塌糊涂,除了身败名裂的下场,我一无所获,就连她一个微笑我都没享受过,每次犯贱过后我都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么作践自己的事儿。
可一旦想到她见到她,我所谓的那些誓言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要脸的往上贴,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打完了球,主管老营从部门经费里抽钱出来,去吃了饭。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回到了宿舍后,我还是满脑都是约王俊文吃饭失败的那一幕。
老陈叫我:“老王,走啊,有晚会!”
“不去!”
“为什么?”
“困,想早点睡。”
“有晚会啊?”薛正伟从床上探出个脑袋。
“是啊,听说还有啥外国舞蹈天鹅湖的,就那芭蕾舞。”
“芭蕾舞很难懂的,你看得懂啊?”彬哥问老陈。
“看不懂,看看大腿也行啊!”老陈说。
他们三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好吧,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他们走了之后,我躺回床上,根本无法入眠。
爬下来,坐在电脑跟前,
偶然间想起了丽萨,就习惯的打开空间,然而上面显示:抱歉,该空间仅对主人指定的人开放。我顿时愣了!
随后,却又淡然了。
有些人,他们只活着记忆中的某些片段里,实际上,他们早已慢慢的淡出了你的世界。
我该换个思维角度考虑,能和她有一段感情欢愉,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恩赐了。
打开魔兽,杀得昏天暗地。
不知多久后,老陈他们回来了……
渐渐的,他们都睡下了……
不知多久后,他们都起来了……
又开始他们叫我去上班。
“我日!天亮了!?”我几乎不敢相信,天已经亮了,刚才明明还晚上十点的嘛。
窗外,一轮红日东升。
更牛的是,我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
上班时间,通宵后遗症来了,眼皮直打架,头晕晕沉沉的。
老陈叫我去检查机器的时候,他的声音犹如千里之外传来,半天我回应道:“啊?你说啥?”
他没说啥了,他们两去了生产车间。
我一个人守在操作室,没多久,晕沉沉的趴在了办公桌上。
一股香味把我从梦中惊醒,这股香味犹如芙蓉出水般清幽,又如八月茉莉般撩人,如鹅毛抚鼻如青丝敷脸,让人闻后心旷神怡人自醉。
感觉有人捅了我几下,我睁开双眼,吓了一跳,我身旁居然是一位美女。
完了,我睡觉不仅打鼾还流口水,啥形象都没了。
我赶紧擦干睡觉时嘴角留下的口水,慌忙从口袋掏出我随身携带的梳子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镇定下来。
只见她娇容憔悴,眼神黯然,坐姿优雅,冰山美人也,这难道是魔兽中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我迷迷糊糊的直起身,摸了摸办公桌桌面,然后特愤怒的吼了句:“我键盘呢?”
好吧,我承认我打游戏打疯了。
“站起来!”胡琳的怒吼一下子就把迷迷糊糊的我弄清醒。
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我看着怒气满面的她,问道:“干啥?”
“没干啥,以后站着上班,我会不定时来看望你,假如被我抓到一次你是坐着上班,月奖金就没有了。”
“胡特助,别啊,刚才……刚才是个意外。”
她不听我的解释,走了。
“你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上班不好好上,睡觉还被抓现行,连累到了我!”一副班长唧唧歪歪的杀出来骂我了。
这几个班长副班长的,是人事部从别的公司打包挖角过来的,他们刚过来的时候,我们关系其实搞得挺不错,每次我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基本都叫过他们,他们的能力也是有的。
可他们输在了一点,就是不会做关系,经常得罪人。
我和老营老苍的关系搞得来,他们也没怎么敢惹我,但后来我强大起来了,跟老营跑东跑西的,没空理他们几个了,他们开始对我不满,经常找我茬。
现在,我们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
有一次会议,更是加深了我们的矛盾。
每次会议,这几个家伙总是推我出去让我做报告,后来,老营就有意见了,在台上叫几个班长出来回答一些他的疑惑,结果那几个家伙习惯了没有准备,不仅是连笔什么笔记本的都不带,更是连老营问他们一个保养数据时答到了上个月的数据。
结果老营大发雷霆,怒骂这几个还不如我。
这件事之后,这几个家伙就老是借故,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的,让我每天忙得乱七八糟。
甚至有时口出恶言:“你以后去哪儿,都要先跟我汇报,别跟个流浪狗似的到处乱窜不见鬼影!”
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连老陈几个都看不下去了,后来有一次,他们因为我在修一台传送的机器,以我花那么多时间没搞好的理由,当着生产车间一大群人的面狠狠骂了我一回。
老陈再也忍无可忍,就要挥动拳头揍他,我把他拉出了厂房,两人坐在外头抽起了烟。
“你拦住我干什么!?大不了跳槽!”老陈喊道。
跳槽不容易,因为我们经验不多,虽然参加工作一段时间了,但是毕竟只有短短几个月,这算个毛经验,就算能找到同一份工作,但谁都不认识咱,你跟我提以前的光辉岁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来我这里就得从头开始。
其实,是我们太招摇了不够低调。
“也只有你能忍!我都服了你了,他都指着你的脸骂你家人了你还忍!”
“老陈,我生在一个本就贫穷的家庭,人家有时间、金钱去去咒骂去反抗撂摊子;我没有,我必须奋斗,我生来就背负着家庭、生活的重担。
我们家一直都在底层挣扎,我是个很现实的人,你也可以说我软弱什么的。我想让我们家脱离贫困,我们家被人看不起好多年,我一直就做的最低贱廉价的工作,我不想这辈子都那样下去,我必须忍。”
老陈反驳我道:“你以为你越是忍,他们就会让你风平浪静了吗?你不跳起来反抗,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认为你好欺负,懦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之前忍,是因为我觉得他们还没有过分到让我对付他们的地步,但今天不一样了,今天我忍不下去了,一笔笔账我都记在心里,对付他们,并不只有武力这一条路而已。”
“玩阴的?”
“我早就有所准备,不然你以为我为毛如此淡定。”
一个小时后,我们所在的班管理的机械设备突发故障,生产被迫中断,检修时发现,某机器传送带之间卡着一把扳手。
初步判断,该扳手是设备安装人员某副班长遗留在里面的。这把扳手致使传送带断裂,这是事故的直接原因。
当班班长和岗位作业人员未严格履行巡检制度,未及时发现扳手遗留机械设备之内。
对事故责任人,根据工厂有关规定,给予了相应处理:给予其当班班长行政警告处分;给予某副班长警告处分;给予事故主要责任人某副班长撤职处分。
那个破骂我的副班长,一下子被开除了,而另外两个,也接受了处分。
被开除的那家伙冲进了车间,拿着那把扳手,大吼着要打死我。
几十个人拦住了他,后来他被保安拖走了。
整件事情,本就是我和老陈经过精心密谋设计他们的,他们三个班长负责维修那台机械,为什么他们三个干呢?
传送之类的机械设备位于生产车间比较显眼之处,在那里干活,领导来往一眼就看得到,表现嘛,不怕你不会干,就怕你会干了领导看不到。
扳手是他们叫我爬进去里面安装的时候,我偷偷塞进去的,之后,他们在测试机器时,身在操作室的老陈本可以关掉闸门就没事了,但那时候我们‘刚好’被他们赶去扛东西,操作室空城计,结果在他们修好后演示给领导看时,传送带断裂各碎件到处飞。
就这样,那三个家伙被各种处分了。
事后想想,我也挺阴险的,但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我不搞死他们,他们就搞死我。
那我只有一条路可选,绝对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