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是有事和你谈谈。”
我举起手示意她闭嘴:“要是演出排练的事情,就免谈了吧。”
我现在为工作的事情晕着,自身难保,还搞什么演出排练,真他妈的无聊。
“我先和你说其他的事情吧。”
“好啊,但是不要谈演出排练的事。”
“你是不是快被开除了?”她问。
我愣了一下,把夹起来的菜放回碗里,抬起头问她道:“那又怎么样?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连工作都快没了,还有个屁心情跟你谈排练演出的事。”
“我们部门所有人都知道啊,王元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那么幼稚,打架啊。”她看着我眼角,怪责的口气。
“他妈的,他欠打,打死他才好。”
她有些生气的说:“你怎么还那么冲动呢?”
“关你什么事?”
她盯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端起杯子一口喝完,然后继续倒酒。
“你想找别的工作?”
“是,这里不留我,我只能找一个新的地方。得罪了那女人,我知道我什么下场。”
“别找。”
“为什么?他妈的现在不是我要找,是她要开除我,我不找,不赶紧找条活路,等断粮了再找啊。”
“我不会让你被开除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啊?你说什么?”
转念一想,都说王俊文在厂里有后台,难不成她能保我?
我又问:“你能保证我不能被开除?你有那么大本事吗?你能干得过胡琳吗?”
“不是,我没有,我也不干她,我和她无冤无仇。可是,我觉得胡特助对你挺好,她不会开除你的。”
“靠。”
“是真的了。”
“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用意念帮我解决问题啊。她对我挺好,不开除我,那又怎么样,你知道她怎么样?他妈的让老子去陪一个老女人睡觉,为了拿一个单子,我不肯,就把我扔进仓库。狗日的,老子还干个屁啊!”
“你说得清楚点呀,我听不明白。”
我和她说了我和胡琳交恶的详细经过。
“我何止要甩她稿件,我还想抽她几个耳光!”我愤愤道。
王俊文听了后,为胡琳辩白道:“可能你和她解释不太清楚,她就误以为你没有尽力呢?你和她好好说话不就行了么,她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我靠我没尽力,那我就到那个女人床上去让她口吐白沫,然后签了单,这他妈的够尽力了吧!”
王俊文听得眉头皱起:“好多脏话,真难听。”
“那就别听呗,我也不想解释,她想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但我绝对不会低头,我没错。”
“好吧,你也先不要生气,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今天刚吃过。”
“今天你吃过火锅了?”
“对,就是在这里,在那桌,刚吃了!”
“那好吧,我不知道你吃过火锅了,那我等会儿请你吃点别的好么?”
“不好,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吃!”
“好了,你也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了,我相信胡小姐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好好过完这几天,不闹事就好了。”
“再说吧。服务员买单!”我没心情再扯这些。
“要走了?”她问。
“嗯。”这火锅味道闻了一天了,闻得我想呕。
服务员拿结账单过来,我正掏钱的时候,她抢着给了。
我看着她:“呵呵,抢着来啊。”
“我说请你呀,而且,你现在工作又出了问题,又没钱了。我总不能让你请呀。”
“我是没钱,可这点钱,我总出得起。”
“那你请我吃其他的吧。”
“可以,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我想吃烤鸡翅。”
去买了烤鸡翅,又步行送她回去。
看着王俊文在寒风中冻得通红的脸蛋,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熊熊欲望。包裹在这短风衣里的女体,会是怎样一番火热呢?
王俊文将双手放在嘴边吹了口气,喷出的热气转眼便凝成了水珠。我将身体靠近她,盯着她的脸问道:“怎么?很冷么?”
她似是感觉到了我身体的温度,她点点头,笑着说:“冷是冷了点,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
王俊文盈盈目光瞟了我一眼,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似乎看到了曾经要和我牵手的王俊文。
走到了男女宿舍的岔路口,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好冷……我就,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先回去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着她。
“你,不送我到宿舍楼下么?”她问。
“好冷啊,你自己回去了,我也回去了,实在受不了了。”
她顿了顿,问我:“你现在为什么这样对我?”
“什么这样对我?”我搓着手问。
“你变了。”
“哪儿变了?”
“对我的态度。”
“是吗?然后呢?”
“好吧,那你回去吧。”
我转身就走。
“王元凯!”她在身后又叫住我。
我站住,回头问:“还有事么?”
她向我走过来几步,站定在我面前:“你还有钱用么?”
“啊?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没钱吃饭吧?”
“我不是以为你没钱吃饭,我怕你没钱花了,你很多地方要用钱嘛。我可以先给你,不,不是,我可以先借给你,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啊。”
我傻傻的看了她半天,她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担心我么?
“不用,谢谢你的好心。我是随意说说的,我有钱。天好冷,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睡吧,晚安。”
我扭头走了。
天还是很冷,我的心也很冷。
暧昧不可怕,但是暧昧的死穴就是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清不白,若近若离,不是甜蜜,是折磨。
给吴汉彬打了电话,贱人几个果然又是在喝酒,我立马杀了过去。
喝吧,就像早已经死了一样;继续堕落吧,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喝大了,什么时候回来睡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又快到中午了,开了手机,登陆QQ,看到王俊文在线,个性签名改成:爱情,是两个拉着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意放手的那一个。
我知道她现在也是很纠结,但是我却帮不了她,我越是贴得紧,她的反作用力也就会越大,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等待,等她在我和她男朋友之间做出抉择,等她坚定了信念和我走,等她不管不顾家人的任何看法。
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我和老陈骑着破电动车,去了学校,和班主任吃饭聊天。
吃完饭后三人在学校里面兜圈,老师说,某某某要结婚了。
我和老陈大吃一惊,随后想想,又释然了。
三三两两的学妹学弟骑着自行车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两三年前,我们也曾如他们一样,时光飞逝,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只有不停向前的时间,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学校还是那样,一对对或一个个地行走在校园的路上,球场上依旧有很多跑动的人影,只是食堂前的黑板多了很多关注车讯的学生,只是学校多了几条乱七八糟的横幅……
还有很多,不过我确实发现我们似乎变了很多,总是感觉难以完全融入这种生活了,是我变成熟还是我变的迟钝了?总觉得自己少了几许活力,可能是我老了吧。
虽然很多次在感受到压力时,会想念学校,但仔细回想,不知道又有什么真正值得回忆。
真的很怀念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可惜什么都在改变,我们自己也是。
趁现在被停薪留职,抽时间回家了一趟,毕竟不知道过年时是怎么安排放假时间的,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是工作呢还是在寻找工作呢。
回家的时候,到了镇上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说妈妈还在道班,于是就买了一堆水果给她送过去。
在她们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瞅了瞅,清一色的制服、微胖、短发、背影…我找不到我妈了!靠着门框子弱弱地喊了一声“妈妈,,”里面五六个中年妇女齐生生答应了一声“哎,,”我直接茫然了。
等她们都回头了,我一眼瞅到我妈一跃而起,跟中了彩票似的亢奋:“我的我的,我的孩子!”剩下的阿姨们明显有些失落。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心酸,母亲们不管在做什么,只要听到一声“妈妈”都会情不自禁想到自己的孩子,都会答应,这大概就是母性吧。
一直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现在……老实说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此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帮父母做一些事。
几天后,我又回去上班了。
薛正伟和老陈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依旧到处吃喝玩乐,吴汉彬李蓦他们依旧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依旧天天歌舞升平。
我的工作依旧没有起色。
在仓库打酱油一天,天又他妈黑了,一天又他妈过去了,一年又他妈的过去,老子如花的青春就他妈的这么悄无声息的慢慢散了…
老陈给我来了电话,叫我今晚去喝酒,并且强调是他们‘剧组’的人聚会。
剧个鸟组,不就是排练个节目获了个奖嘛。
尽管我嘴贱心贱各种唠叨,晚上还是去了,反正不花钱,反正有酒喝,反正有兄弟们陪,反正还有美女很多,反正可以唱歌,反正刚好可以消遣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