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她身边时,杨魅突然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我有防备,因为我知道她的善变,不知道何时会给你一个你所不知道的结果,前一秒还和你欢天喜地,后一秒因为接了个电话就让你吻她,再后一秒,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
我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你他妈的,发狗疯啊!”
杨魅一怔,没再发疯,反而腾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拥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吻,湿润中带着一种混沌的热情。
我突然想起了王俊文。
我犹豫了,我想起了王俊文对我说的另一句话:如果有别人,告诉我,我会离开。
这句话,在脑海中深藏若虚。
我居然很清醒地还能想起这句话。
我抱着杨魅,进了她的卧室……
后来,我们都累了,她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
我先醒来,杨魅一条白晰的手臂还搭在我的肩头。我悄悄转头,开始给昨天的事情定性,我与维托公司的副总,我们日久生情?不对不对,这是一个懵懂少年和一个富婆的故事?更不对。
我为我的荒唐可笑,我的合理想象而自嘲。
我轻轻拿开杨魅的胳膊,用尽可能轻的姿态下床,然后到被她胡乱扔到地上的衣裤,轻轻穿上。
我们有时,想念一个人,可是得到了,却觉得无非如些,而且会因为玩弄手段,又收获了不少内疚与自责,只要不是惯在花从过的浪子,一般男人都会有这种心态。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同时,我在想,我以什么样的姿态和她走下去?
我悄悄站起身。
床上,杨魅正冷冷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
“我,我,我想让你多睡一会。”
她没有说话,笑了笑,对我说:“背过身去。”
我老老实实,在她面前背过身去。
我听到,杨魅悉悉索索地穿衣声,然后是漫不经心的声音:“你今天陪着我去要个账吧,账务那边,我另外安排一个人。”
要账?我知道,像她这种大生意,外债是避免不了的,可是要账这事,她有专门的人去要,什么时间亲自去了?
我点点头,在想我这么快就从一个漂泊的浮萍到了富婆的私人秘书保镖,这级别,是升了还是降了呢?
杨魅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说了句:“不是钱的事儿,是情债。”
她突然,又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她好像有很多秘密,就像我,也有很多事情,只我一个人知道,秘而不宣。
我们上了车,杨魅开车,一言不发看着窗外。
我看着另外的窗子,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对闹别扭的恋人,或者说是漠无关系的同事。
车子开到中远路的中远大厦,停了下来。
我默默地随着杨魅往里走,上电梯,十八楼。
一出电梯,杨魅好像极度亢奋起来,情绪高涨。
一路走到1819,她站在门口,情绪似乎到了顶点,对着屋里喊:“xxx,你出来!”
片刻,我看到那个叫xxx的男人走出来,看到我,很礼貌地招呼,微笑。
我却不怎么讨厌他。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杨魅突然指着他,对我说:“打他,狠狠地打!”
我犹豫了一下,xxx对着我微笑,笑容里,有一种不可抗拒不可侵犯的力量。
所以说,镇定是最好的武器。
我转头问杨魅:“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打手还是你呼来唤去的狗?”
杨魅问我:“我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人,他骚扰我,他是我前男人,我看着不爽,你就不能为了我帮我出口气?”
“我是你的人?”我奇怪,“什么叫做我是你的人。”
“你拿了我的钱,以后你就是跟着我了,你难道不是我的人?”她更疑惑的表情,像是我拿了她的钱,就该给她做牛做马天理如此。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你奴隶?你给我钱我就帮你打人杀人?叫我吃屎我吃屎?”我咄咄逼人的问。
“你……王元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背叛我,还来骚扰我拿钱,你不能保护我?”
“好吧,你不给他不就行了?”然后我又转身对那个男人道,“你随便问杨魅要钱吧,反正她不会给你的。”
然后我又对杨魅说:“好了,都解决了,走吧。”
“神经病。”她骂我。
“你再说一次。”
“你脑子傻了吧?”她说。
“没你傻。”
“你不想跟着我了?钱,那十万算什么?还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你都不想要了?”
我他妈的恨哪套她就用哪套来要挟我,我是缺钱,可让我为了钱跪下,我做不来。
“钱都在你家里,我昨晚和你吃饭你接电话后叫我走那次,我就没打算拿走,都放在你家厨房凳子上。走了啊,你慢慢折腾,以后别找我!”
我扭头转身就走。
我回了厂区办公室,心事重重。
中午,我去食堂吃饭的路上碰到了王俊文,再次见到她,我犹如一个犯了亵渎神圣爱情的罪过的人那样几乎想躲开她。
“王元凯!”她叫住了我。
我茫然地回头说:“俊文。”
她说:“哎,你怎么低着头跟丢了魂一样,看到我也不理,你故意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她说:“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说:“是啊,停职留薪。”
她抿抿嘴唇,刚好贞子叫她,我立即说道:“哦,我还要去取个包裹,先这样,我们电话联系!”
然后飞似的跑了。
如行尸走肉般,回到罗马商业区的店面里,坐在店里面,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