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渠是亲眼见到阿囡从只会哭的婴儿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自然是疼她的,见到她哭心里顿时就难过起来,可是却只能强忍着,故作淡定的说,“你的父亲已经找到你了,我自然没有再留你在我身边的理由,从今往后,我一个人更自在些。”
阿囡哭的更凶,“我不管,我就要赖着你。”
木之岑皱起眉头,过来拉她,“阿囡,跟爹爹回家吧。”
阿囡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使劲地擦掉自己的眼泪,大声道:“不,我不跟你回去。”
若是要用跟白自渠分开为代价,她宁愿不要找到爹爹,她宁愿自己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听到她的话,木之岑眼眸深处不经意的掠过一抹风卷残云的怒气,苏钰菀见状,连忙上前,道:“摄殿,阿囡还小,一时不能理解,不如你先给她一点时间,待她想通了自然就会跟你回去了。”
木之岑是阿囡父亲的事情,她都没有完全接受,更何况是一个孩子。阿囡虽活泼,但性子却比谁都要倔,若是再强迫她离开白自渠,苏钰菀唯恐阿囡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木之岑想了片刻,便点了头,而后就离开了。
他虽然离开了,阿囡却再也露不出笑容,孤零零的一个人走进了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白自渠身子微微动了动,却终是忍了下来,没有去跟阿囡说话。
与此同时,京城中,因为尤亦姝的盛情相邀,韩悦馨不得不挺着大肚子到了皇宫来赴宴。
宫女领着韩悦馨到了宫门口,才刚刚走了一步,就有人撞了韩悦馨一下,若不是那宫女及时扶住了她,恐怕她就要摔倒在地。
不过,那撞了韩悦馨的人却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而且还相当嚣张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就扬长而去。韩悦馨皱了皱眉头,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忍了这口气。
就在韩悦馨接着往前走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滚开,别伤了我的猫。”
话落,韩悦馨就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个华服女子,而更靠近她的是一只白猫,因顾忌着那女子说的话,韩悦馨连忙挪动着笨重的身子为那只白猫让路,不料那白猫竟像是发了邪一样朝她扑来。韩悦馨本着保护腹中孩儿的想法,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挡了一下,那白猫狠狠地抓了她一下,不过却也被她打落在地。
华服女子的脸色立即沉下来,目光变的更加锐利,“你竟敢伤了我的猫,真是大胆!”
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木芳蝶,从小被众人宠爱,旁人对她从来都是顺从,就是她身边的猫,旁人也是捧在手心里,如今竟被一个不知名的丑女人伤了,她怎能不生气!
此时,韩悦馨从身边宫女的口中得知了木芳蝶的身份,顿时一惊,诚惶诚恐道:“木小姐息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那白猫朝我扑来,我一时害怕这才出手误伤了它。”
木芳蝶却是更加生气,“你伤了它就是你的不对,休要狡辩。”
此时的苏府已经比不上苏正祁还在世的时候,韩悦馨不想因为自己给苏弘文惹到麻烦,当下就更加低眉顺目,“的确是我的错,还望木小姐不要生气。”
木芳蝶不屑的瞧她一眼,又见她的白猫的确没有大碍,这才不再与韩悦馨计较,趾高气昂的从她身旁经过。
谁知,她刚刚走到韩悦馨的身旁,身子就突然一个趔趄,竟脸朝下摔了下去,待她再起来的时候,竟然流了满脸的血。
韩悦馨大惊,正准备询问几句的时候,木芳蝶就尖叫一声,“你这个女人竟敢害我!”
木芳蝶看到满脸的血吓的不行,而后就狠狠地瞪着韩悦馨,她绝不会好端端的摔倒,她记得她经过韩悦馨的时候脚下似是被绊了一下,一定是韩悦馨对方才的事怀恨在心,这才扳倒了她。
脸上越来越疼,木芳蝶又尖声道:“我要杀了你!”
说完,木芳蝶竟不顾韩悦馨还有孕在身就朝她扑过去,韩悦馨心中一惊,连忙躲避,可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哪里会是木芳蝶的对手,眼看着她就要被木芳蝶扑倒。尤亦姝及时出现,“住手!”
韩悦馨与木芳蝶的事情传到皇甫惜君耳中的时候,韩悦馨已经被暂扣了起来,想到苏钰菀和韩悦馨的关系,皇甫惜君便要过去。
看到自家娘娘要管这件闲事,水儿连忙阻止,“娘娘,此事牵扯到木小姐,镇国公府一向宠溺这位木小姐,眼下苏夫人伤到了木小姐,镇国公府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娘娘,还是暂且先不要管为好。”
“不行,她既是苏夫人,那我就不能不管,何况她现在即将临盆,若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赤王妃回来,我该如何交代。”皇甫惜君断然拒绝,她一向不是明哲保身之人,何况此次关系到苏钰菀,她绝不会置之不理。
水儿微蹙眉头,又说道:“既然娘娘不能不管,何不将此事告知皇上,有皇上出面,镇国公府或许不会太过为难苏夫人。”
皇甫惜君想了想,觉得水儿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先朝着元珂逸的寝宫走去。
谁知,出乎意料的是元珂逸竟然拒绝了皇甫惜君的请求,说此事错在韩悦馨,理应给木芳蝶一个交代。
皇甫惜君见过韩悦馨几面,她坚信韩悦馨绝不会是会伤人的人,木芳蝶摔倒跟韩悦馨绝对没有关系,所以一时难以理解元珂逸的决定。
“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皇上你还没有查明,怎能就把所有罪责全都推到苏夫人的身上!”皇甫惜君声音大了几分。
元珂逸眉峰微皱,“不管有没有隐情,木小姐受伤一事都是真的,眼下镇国公都出面了,为了不让事态继续严重,朕只得治韩悦馨的罪。”
“你要治她什么罪?不就是伤了人吗?最多一句道歉不就可以了吗?”
“镇国公坚持说此事是韩悦馨故意为之,朕要关她几个月,以儆效尤。”元珂逸冷声说道。
他虽知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但镇国公手握权柄,他不能为了这件小事就落了镇国公的面子。
“她都要临盆了,你却要关她几个月?”皇甫惜君声音又大了几分,“不行,我去找她们理论。”
元珂逸连忙拦住她,语气有些严厉,“镇国公是肱骨之臣,你过去只会添乱。”
闻言,皇甫惜君忽的明白过来,原来说来说去元珂逸都是在忌惮着镇国公的权势,他竟为了这个而不愿意给韩悦馨清白,不为韩悦馨主持公道。她记得从前的元珂逸不是这样的,他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
韩悦馨被关在尤亦姝的宫中,尤亦姝嘴角渐渐勾起恶毒的笑容,“怜儿,你快去遣人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钰菀。”
话落,尤亦姝笑容越发狠辣,这次她一定会让苏钰菀好看!
韩悦馨被关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苏钰菀的耳中,夜刹就到了玄荆山,萍儿的走彻底让夜刹变的阴阳怪气,他的煞气也比以往更重。
因为夜刹的到来,苏钰菀不由紧张起来,“我们万万不能让夜刹得到龙玉。”
元修翎见她如此紧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紧张,就算没了龙玉,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嘘!”苏钰菀连忙堵住他的嘴,眉头不经意的皱起,“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好。”元修翎笑着点头,有苏钰菀陪着,如今他倒像是和从前的赤王变了个模样,虽不似以前那种有威严,但现在这个样子很好。
似是想到什么,苏钰菀又问,“如今夜刹来了,夙罗毅会不会去找他,毕竟你杀了夙晟婻,这杀女之仇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夜刹岂会任由他摆布,从前夜刹是借着夙罗毅要牵制我,如今我已离开天宫,夜刹恐怕再也不会对夙罗毅和颜悦色。”元修翎淡淡开口,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夜刹,夜刹对于无用之人,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如元修翎所说,当夙罗毅去找夜刹请他帮自己杀了元修翎和苏钰菀二人时,夜刹非但没有答应,反而还亲手杀了他。
看着玄荆山汇集了木之岑和夜刹二人,还有苏钰菀等人,苏雅涵心中突然兴奋起来,等到她得到所有的龙玉,这些人都将匍匐在她的脚下。
正想着,一个如阴魂不散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好心情全都荡然无存,“元昊晔,你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东方雨缨就低着头从元昊晔身后走出来,苏雅涵大怒,“你这个叛徒!”
东方雨缨张了张嘴,可是看到元昊晔的眼神之后,又闭上了,脸上还扬起一抹略带羞涩的笑容。
“上次若非是你阻拦,我的脸也不至于成了这样,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苏雅涵怒吼。
元昊晔定定的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半分的嫌恶,“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在我眼中,你从来都是最好的。”
“住口!”苏雅涵厉喝,“我和你早就恩断义绝了。”
说到这个,元昊晔眼中突然露出伤心的神色,在苏雅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元昊晔突然带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