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上传的照片,引来大家围观,谁也没把它当成愚人节情节,都以为他们已经低调结婚,马上一片的祝贺献花什么的,塞满了群,开永祥也打电话问乐依杰,乐依杰弄假成真,只得告诉他,了婚纱照而已,结婚之事并没有动议。开永详说:“什么时候结婚,我的恩师,木老邪那儿,要说一声,前不久他曾经专门问过,他还提起前年你送他的布娃娃呢。”
乐依杰说:“感谢你师傅的挂念。”
“他差不多要位列仙班了,差不多快了,他年初得了偏瘫,现在半身不遂,半躺在轮椅上,整天吃喝拉撒都要由人照顾,幸好上半身能动,头脑还清醒。他已经设计好了身后事,万事具备,只等阎王爷请帖一到,立即霞举飞升。”
乐依杰想到书法艺术班是自己发展的考虑方向之一,将来若真实现这个选项,如果有他的题字,影响会不同一般,他的字再不咋的也已经是“文化”,是“墨宝”了啊!此时事不宜迟,一旦他驾鹤仙归,悔之晚矣。想到这里,她忙顺便托开永祥:“我前不久还想得到他老人家的一幅题名‘依杰书法工作室’,怕不成了?”
“咦,现在的工作还不满足,还要找第二职业啊?”
“非也,有时想多预备只船吧,否则把人生大事完全寄托在一只小舟上,或出其不意的就翻了呢。”
“随时要脚踩两只船啊?你这句话很有内涵,什么情况?是不是和骆晔怎么了?”
“没啥呀。”
“我是过来人,没啥就已经没啥了,是不是?我判断该准确的吧?哈哈,既然你俩没啥了,我说不妨说说吧。最初骆晔和你一起,大伙尽管喝彩,可我就认为会有始无终。虽然和你家庭背景相似,命运层次相同,但他不太适合你。”
乐依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我老师题字的事,再过几天我刚好要去省城,可以顺便帮你看。但你要办什么书法工作室,要谨慎。”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以后再说。”
乐依杰不以为然。
县文化局原来同时又是县文物局,一个单位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后来文物局撤销,降为了文化局下属的一个科室,局长也兼任科长。文化局是县里不惹人景仰的一个机构,全局共有二十多个人,内设机构除了文物办公室,还有行政办公室文艺科执法科,另外还包括一个图书馆另外就是那个在成州市里的艺术研究中心。乐依杰来到文化局,有着全新的单位,全新的同事,对骆晔的美好眷恋,无奈的被伤感和新环境渐渐抹淡了。
到办公室第一天,局里的人都知道她的了,而她却基本不认识,她成了文化局唯一学建筑专业的人。办公室主任叫杨文光,四十来岁,骨瘦如柴,面白如纸,也是原来县里组织编写各乡镇镇志的统稿人之一,乐依杰曾见过一次。他自打进入文化局,一直就在主任位置上,不跑不送,象被扔在乱坟岗上的砖头无人过问,二十年从没升迁。他有着旁人不知的痛苦,他曾经立志要在文学界出人头地,具体的说就是成为泰斗级作家。可是,在向人生目标行进的过程中,连续几次失败,让他中了失望之毒,理想还没出土化蝶展翅飞翔就受到病毒感染而走向僵死,象冬虫夏草一样,最终从其头部发育出了“虚无”的菌苗,现在成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什么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不想做了;什么事都看淡了,看穿了,可有可无,隔三差五与人醉酒,以人事不醒收场;平时做工作,只是为了打发日子,无聊中的有聊。乐依杰到来,直接任了办公室副主任,成了他的助手,经过了解,乐依杰得知他还是原来高中时班主任主持邹老师的学生,只是比自己先毕业十多年,于是,乐依杰称他为师兄。同时,乐依杰被安排在执法科,“协助”科长,这里的科长只相当于股级,平日基本无事做,因科长因病一年多来总在休养,乐依杰“协助”在人眼里就相当于代理科长。乐依杰倒没把这看成是受“重视”,此时她决不想过这种死气沉沉的日子,怀疑自己迟早要放弃现在的一切。
她接到开永祥的电话,开永祥首先祝贺他高升了,而后告诉她,木老邪又进了医院,幸好在他进医院之前,他把给她的七个字:“依杰书法工作室”搞来了。乐依杰谢过开永祥,向他要了木老邪的电话,向他发了感谢短信,并祝他早日康复。
调到文化局,生活开始格式化,与柳奋接触的机会也骤然少了,她有一股解脱感又有丝不可明状的失落;她想接母亲来和自己同住,母亲却怎么也不愿意,她愿意看着那个无法离开的老家,还是很多的荔枝树鸡鸭猪什么的。
她到文化局第三天下午下班,意外地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疑惑地接通了,是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美女,你好,听出我是谁了吗?”
她没听出,迟疑了片刻,对方接着说了:“我俩挺有缘的,上回在宝东考察花卉种植时见到你,我就对你印象深刻。”
“是郭经理…”她想了想,一边回复,一边回忆此人的印象。
郭红星问她现在的工作情况,是否乐意离开宝东到企业工作,具体是到他公司里。女主人公疑惑,与此人仅一面之缘,且无言语交流,并不了解自己长于什么,平白无辜来电要用自己!她依稀明白了什么,说:“不知小女子何德何能,能为公司效劳?”
“哈哈,谁叫我对你印象独特呢。”郭红星说。他告诉她,他的办公点在成州市里的大酒楼“上游成州”。乐依杰对“上游成州”印象很深刻,是自称父亲生前同学的吴一敏经营的,她疑心暗生,在“上游成州”出入的人,大致都是季邦建一类人。
“……”对方居高临下的口气让她发噎,她没回答。
“这么办,咱邀你喝茶,其他的事见面说吧。就明天下午,有空吗?”
“感谢郭经理盛情,明天……明天下午或许不巧,我们要开会。”
“哦,哦,你那机关单位会议,我知道的,随便找理由请个假就是,届时加盟了本公司,我加倍补偿。”
女主人公听着如此自负的口吻就抵触,说:“那先得感谢郭经理盛情,明天……我力争吧。”
“好,好,一言为定。”
她想明天另找理由谢绝。晚上,她再次咀嚼着郭红星这个突然来电和据说的“黄金剩男”身份,此类事经历太多,基本猜到了后续可能故事,又有些犹豫。
次日早上,郭红星又打来电话,说他把见面地点安排在了“上游成州”:“中午,我让秘书来接你,你来“上游成州”,开开眼界。”
这句话让乐依杰听着又发噎,她忍了忍,换口气说:“我不去“上游成州”。”
“为什么?朋友,知道不,那可是成州的兜率宫哟。”
“可以不说原因吗?郭经理。”乐依杰对他的口气越来越不适应,委婉而针锋相对的微笑着回复。
“哈,理解,理解。那里有很多的女孩,学校的学生也有。你不来这儿,我反而很欣赏。好,好,我重新安排。”
她纠结,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情节。中午,郭红星又急打来电话,道歉:“小乐,真不巧啊,刚接到通知,要陪市里领导外出考察,这次是出国,去加拿大美国巴西,时间较长,大概一个月左右。真不凑巧,改下次吧。我承诺,为我的本次失约,我将送个特别的礼物给你以致歉意。”
这个情节她倒没猜到,忙说:“郭经理太客气了,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她有丝临时解脱之感。
星期五上班,“师兄”告诉她,原班主任邹老师和她的丈夫龚老师今年都五十岁,并且生日只相隔两天,他们有意庆贺一番,不少不同级的同学提出想借这个机会办同学会,她婉拒了大家,不想把事情铺得太夸张干扰大家的生活和学习,所以特地回成州市郊那比较偏僻的老家办。不过如果工作之余方便的一些同学能来,她和她丈夫也挺高兴的,并且反复强调不收礼。乐依杰想到老师当初对自己的关心,而自己这一次在老师眼中是“高升”,听杨文光一说,也想看看有哪些同学能来,于是高兴的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