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依杰到来,瞬间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公司二当家不在现场。杨学锋作了介绍,第一个上来和乐依杰握手的就是任飞,任飞是个很帅气的男孩,二十多岁,长长的头发,秀气鹅蛋脸随便放在哪个女孩身上,也是哪个女孩的幸运;一对眼睛象镶嵌在额下的宝石,打着耳丁,长袖笼到了手指端,是在卖萌,不过卖萌无罪,并且和他的气质相融,只是给人的整体感觉过于阴柔,阳刚气息不足,甚至和乐依杰一站,乐依杰那股天然的大气让旁人都会产生错觉:任飞是在被领导接见。阴阳互换,高下立判。
“任哥,刚才听说你的大名,以后多多指点。”
“互相学习。啊哟,你别抢了我的人气哦,呵呵。”
“各位哥姐,都多关照。”她话音刚落,忽然发现十来个人中,有一个太引人注目的面孔,她惊得张大了嘴巴,正是骆晔!骆晔见着她,同样很意外,忙走过来,小声向她招呼:“你怎么来这儿啊,你好。”
“不介意吧?”乐依杰忙笑着回复,掩饰心脏的跳动。
大伙各在聊着不知名的事,没谁太注意他们,杨学锋问:“你俩……认识?”
“嗯。”乐依杰笑着说。
“咱们早就认识的了。”骆晔也若其事的笑着向大家补充。
“哦,哦。”杨学锋木然的点点头,有恍然大悟的味道。
没有机会多说,排演重新开始,基本只为配合乐依杰一个人,让她融合,做好节目之间的衔接。时间也不是很长,大概只需一个小时,因为明天就要演出。乐依杰需要记的台词都是粗枝大叶的,不少要靠自己临场补充,任飞一点没介意的,在旁边给她指点,也许因为主持节目也是她所擅长,她很快就上手了,十个节目,其中两个相声,两个小品,都是从以前中央或地方台播过的节目改编过来的,其它的歌伴舞有两个,专门的贺喜联唱节目一个,剩下的几个是和婚礼男女方互动的点播的,她负责在开场念一篇祝贺辞,然后用轻松搞笑的语言把各个节目不露痕迹的串联起,这该不是难事,她略看预备的一些格式化台词,再自行补充,征求大家意见,很快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开总来到排练现场看了看,带来公司二当家的临时要求,她明天上台反串扮演男主持,任飞反串女主持,在与新郎新娘双方互动情节中要提升气氛,她没有这类经历,感到很新奇,任飞届时仍挑大头,让乐依杰作副手学习一次,于是就这样定了。
骆晔在这次演出中主要负责歌舞节目的领舞,在排练的时候,女主人公终于第一次零距离的接触了他的表演,他带领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一段街舞,配合着节奏排练了约两三分钟,然后他个人的一段传统的经典霹雳舞,两个舞蹈都是节奏和动作明快刚劲的,野性与潇洒,粗犷与细腻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的摇摆步太空步,总是那样飘逸洒脱,衔接转换如行云流水,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四个伴衬的舞伴显然和他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虽然她早就无缘无故的相信骆晔什么都是最优秀的,依然看着着了迷,差点忘了自己的主持。
排练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骆晔整理着衣服,乐依杰问:“你怎么来这儿的?”
“有两天了,假期里没事,打工呗。我来这儿,天经地义,你怎么也来这儿啊,不是学建筑吗?”
“艺术也是建筑吧,还是上层建筑。”
“可我们低级得不可救药。”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某些电视台的才艺选拔赛?太棒了。”乐依杰问。
“不会吧?同学们有的去过,被暗示要交大笔钱,要背景,还要请专来的包装队伍什么的,咱啥也没有的白衣秀士一枚,只适合这个层次生存,不敢作非分之想折磨自己,我想过简易人生。”
“听说同你一块招来的有三个,是不?”
“是,其中一个女生,是我同班的,叫孟晓芳,另一个不太清楚,听说是男的,他们都不在这个分队。我们班上不少同学,假期里都去各传媒演出公司打临工去了。”
“哦,你在这儿是怎么安排住宿的?你同学孟小芳呢?”
骆晔说,“春风演艺公司定点联系了一处政府没排上用处的公租房,长期的,每月公司里只交两百元房租,简单用具都是齐的,主要方便偶尔有不便回家的员工住什么的,就从这儿往下三四百米,建设路清苑小区。”
“你同学孟小芳呢?”
“她?她男朋友家就在这县城,所以没住在公租房里。哦,现在公租房里就我一个人,其它没员工去住。”
“为什么?”
“或许主要的原因是大家有家室的,并且都近,谁都乐意回家,没必要住这里。”
“这个公司怎样?”乐依杰问。
“还算行吧。知道吗,开永祥是本省演艺圈和书画界泰斗木仍尹的弟子,据说还是木仍尹最看重的弟子,春风演艺公司的名字就是他给赐的。”
乐依杰听着惊得张大了嘴巴,木仍尹是全省出了名的书法家,又是表演大师,民间诙谐剧领域的“沙皇”,她只是从电视上知道此人,名字如雷贯耳,没想到经理居然是他的艺术骨血,她啊了一声,骆晔又说:“开永祥特别亲民,对外是老大经理,对内是朋友哥们,员工们直呼其名也没啥,大伙都叫他开哥,有时称他‘圣上’,很好玩。”
“今天来得仓促,啥都没准备,也可以就住公租房里吗?”乐依杰问。青阳距成州倒远不近,每天回去也不很方便。
“那里现在没别人住的,我一人呢,不介意的话完全可以呢。”
乐依杰想先看看再说,和骆晔一边聊着,一边身不由己往清苑小区方向走去。
骆晔开门,原来公司联系的公租房在二楼,很大,一厅五室装修,一切都是现成的,并不算简陋,拎包即住。而单独去外面租房呢,要三四百元每月。
“目前就我一个人,空空的,有时心虚,害怕半夜突然有外星人撞入呢。”骆晔说。
乐依杰没言语,忽然拿定了个想法,骆晔瞧瞧她就明白了,说:“就住这儿吧,正好作个伴,我给开总打电话说一声就是。”
“唔。”
骆晔快乐的马上给开哥打电话,说乐依要来公租房暂住,开永祥噢了一声,说知道了,要他们注意安全,就把电话挂了。
第一次和人合住房,而且是和男孩,还是自己心动的男孩,女主人公回过神来,霎那间感到自己变得异常陌生,这是乐依杰吗?是还是不是啊?如果消息传出去将是怎样的惊天新闻?可一切又象是顺理成章,没有障碍。骆晔啥感觉都没有,如同乐依杰和他一个世纪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他开始热心的帮她收拾看中的房间,擦桌擦椅,拖地面,甚至把被子都给抖开认真检查了遍,非常细心,象一切都是他天然的责任,乐依杰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又觉得一切都是他活该做的。
乐依杰安顿好,就给同事仙姐打了电话,宣传点请她代劳几天,吴若仙表示没啥;她又给李晓昭打电话,鼓动她明天想法来,观赏自己第一次主持婚礼演出,李晓昭张大嘴巴,说啥也不相信乐依杰果真走上了这条邪路,她也想看看乐依杰堕落到何种程度,但是她母亲令她明天参加她姑妈四十大寿,她来不了。打完电话,整个下午,两人就呆在客厅里,开着电视却谁也没留心看,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没人打扰。骆晔告诉她,他打算退学,不再回那个忽悠人的非学历教育的演艺班,就在春风公司里做下去,因为自己爱舞蹈,学校的演艺班并不教这个,同班同学也没谁对舞蹈有特别的爱好,他感到孤独,学校学的那些全方位的浅尝辄止的表演,他并不喜欢。
“你会些啥舞蹈?”
“爵士舞拉丁舞钢管舞街舞,机械舞现代舞经典的霹雳舞,我都行,只是有的还不是很娴熟。”
“那你在这儿,也该很委屈。为啥不独自去办培训班呢?”
“不委屈啊,我最熟练的只有三种,其它好些舞我学而不精呢,只能蒙一般观众,没事我都在练。办培训班,还需要资金呐,没想过。”
“除了舞蹈,你还会些什么?”
“唱歌也行;我原来还在美发培训班呆过,学过发型设计,同时也学过化妆,这在公司里都能排上用场。”